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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棠音不敢抬脸，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裙面。

&esp;&esp;“将礼书与聘书拿给小姐过目。”沈厉山开口对一旁的墨兰吩咐道。

&esp;&esp;墨兰应了一声，忙将而二书双手递到棠音跟前。

&esp;&esp;棠音方一接过，一低眼，便见到聘书上尽是一些愿两人白头偕老的华美辞藻，一想到，这还是李容徽亲手誊写的，面上愈发阵阵发烫，好容易看完了，没敢再看永不相负此身不殉，永不相负……

&esp;&esp;“露月初一。”姜氏略微沉吟了一阵，轻声开口：“那距如今已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，是不是急了些。”

&esp;&esp;她说着，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搁下，平静道：“其余的不说，这一个多月的光景，恐怕连嫁衣都难赶制出来。”

&esp;&esp;“嫁衣我会差人赶制。”李容徽承诺道：“一切出嫁事宜，瑞王府都会从中帮衬，定不会委屈了棠音。”

&esp;&esp;而一旁，沈钦也抬起眼看，看了自家妹妹一眼，见棠音只是微红着脸，低头看着裙面，却并未出言反驳，心中便也有了定数，只无声笑了一笑，便侧过脸去，对姜氏劝道：“母亲，既然是国师卜算，那想必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吉日，若是错过了，反倒不美。”

&esp;&esp;“错过了，还可以等明年。”沈厉山冷哼道：“棠音才方及笄，再等上一年也无妨。”

&esp;&esp;一年？

&esp;&esp;李容徽的眸色微微一深。

&esp;&esp;夜长梦多，他恨不能今日便将棠音娶回府中，等上这一月余，已经是昼夜艰难，又遑论这长长一载？

&esp;&esp;他这般想着，面上却并不显，只缓缓开口道：“可之前国师卜卦时曾说过，我的命格特殊，若是错过了露月初一这个吉日，便要再等五年。”

&esp;&esp;他说着，便又抬起眼来，深看向棠音，语声诚挚，并无半点犹疑：“只要沈相首肯，今日请期，五年后过门，也并非不可。”

&esp;&esp;“只要棠音愿意，五年，十年，我都愿意等。”

&esp;&esp;沈厉山的面色却难看了下去。

&esp;&esp;五年，十年，他愿意等是他的事，可自家女儿却没有这般陪着他空耗韶华的道理。

&esp;&esp;等十年后，其他同岁的姑娘都有儿女承欢膝下，自家女儿却孤身一人，连个夫君也无，这又像什么样子？

&esp;&esp;沈钦见此，便也款款一笑，主动替自己父亲递上了那块踏脚的台阶：“其实露月里成婚也并无不可。虽时日是仓促了些，但有瑞王府与相府一同筹备，想必一应事宜也能在露月之前准备周全，绝不会慢待了棠音。”

&esp;&esp;沈厉山只冷哼一声，凝眉不语。

&esp;&esp;姜氏知道他这是答应了，只是抹不下面子开口罢了，便也笑着对一旁的墨兰道：“墨兰，去拿笔墨，让瑞王依礼将亲迎之日写在聘书上。”

&esp;&esp;墨兰也笑应了一声，转瞬便自厢房里端着早就备好的湖笔与朱砂过来，搁在李容徽眼前的案几上，与两封写好的聘书放在一块。

&esp;&esp;李容徽提笔蘸上朱砂，郑重地于两封聘书上，写下一模一样的字句。

&esp;&esp;——露月初一，瑞王李容徽亲迎相府嫡女沈棠音为妻。

&esp;&esp;原本写到这里，聘书便已落定，可墨兰想伸手来拿的时候，却见李容徽重新提起笔来，在聘书上复又多加了一行。

&esp;&esp;此身不殉，永不相负。

&esp;&esp;墨兰一直伺候在姜氏身边，是识得几个字的，一时间，也有些动容，双手接了帖子，分别递与沈厉山与姜氏过目。

&esp;&esp;沈厉山看着聘书上的字迹，眸光也是微微一凝，旋即抬目看向李容徽，沉声道：“你可知道，聘书并非儿戏！并非是你一时兴起，想写什么便可写什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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