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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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婆媳二人齐齐上手，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便挑着东西出了缁衣巷。

&esp;&esp;此时码头上还未有船只停靠，但小摊贩们都陆陆续续地过来了。

&esp;&esp;王氏前一天已经来打听过，在这一处做买卖没有什么规矩，只月底的时候衙门会来人收摊位费。

&esp;&esp;当然摊位也不是随时能换的，先到先得，来得早的人可以租用越靠近码头的好位置，就算后头不做了，还能转让给其他人，收取一笔转让费。

&esp;&esp;像顾茵婆媳二人这样没根基又出不起转让费的，自然也只能选在一个不怎么便宜的位置。

&esp;&esp;锅碗瓢盆，矮桌板凳都支棱开，小小的馄饨摊便开始了营业。

&esp;&esp;天光大亮的时候，码头上人头攒动起来，附近的吆喝声一声盖过一声，顾茵便加了柴火开始热锅。

&esp;&esp;旁边的摊位上是卖油炸鬼的，油条下锅刺啦啦一声声脆响，油烟味道盖过了顾茵的鱼汤味道。

&esp;&esp;当然倒也有不少人见顾茵面生又长得好来问价的，但是顾茵的馄饨并不算特别便宜——一碗馄饨四文钱，而其他的馄饨摊子上不过三文。

&esp;&esp;码头上大多是苦力，一文钱于他们来说也很要紧，因此小半个时辰过去，一共来问了五个人，听说这馄饨是鱼肉做的，价钱还比旁人的贵上一文钱，便都有些犹豫，只有两个人掏银钱买了一碗。

&esp;&esp;顾茵昨儿个她还拜托王氏多买了一罐子醋和几头大蒜。

&esp;&esp;大蒜被顾茵剁成蒜末，装在小木碗里，和醋一样，可以根据客人的口味自行添加。

&esp;&esp;两个客人一个放蒜末，一个放了几勺醋后，都是很快吃完了一碗，离开之前还对顾茵的鱼肉馄饨大加赞赏。

&esp;&esp;顾茵心中微定。

&esp;&esp;其实吃食这东西是讲究口味的，各花入各眼，就像南边甜口的菜式入不了爱吃辣的川省人的口，她也并不确定自己的手艺会不会被王氏和小武安以外的人认可。

&esp;&esp;但方才两个客人的口味明显不一致的情况下，还都称赞她的馄饨好吃，她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。

&esp;&esp;可她不急，旁边的王氏可急坏了。

&esp;&esp;半早上过去只卖出两碗，这一天下来才能赚几文钱？！

&esp;&esp;“娘先坐下歇歇。”顾茵看王氏吆喝的喉咙都要冒烟了，倒一碗热水递给她，“咱们初来乍到本就急不得，慢慢地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
&esp;&esp;就像她上辈子刚接手家里粥铺，老顾客们见她年轻面嫩，都怀疑她的手艺，当时店里的生意也是减少了将近一半。

&esp;&esp;但随着时间过去，尝过她手艺的人都成了回头客，不仅老客都回来了，慢慢地还增加了许多新客人，生意反而越发红火了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急，我不急。”王氏自顾自嘀咕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顾茵还是在安慰自己。

&esp;&esp;喝过一口水，王氏还不肯歇着，一面接着吆喝一面眼巴巴地看着路口等人经过。

&esp;&esp;顾茵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是急的不成了。

&esp;&esp;昨儿个自家婆婆就一晚上没合眼，今儿个要是再生意不好，怕是晚上又要睡不着。

&esp;&esp;纵然王氏身子好，这么提心吊胆的熬着能熬几天？怕是先要把她给急病倒。

&esp;&esp;顾茵沉吟半晌，思索道：“其实，我有个法子，但就是要委屈了娘。”

&esp;&esp;“唉你这孩子有办法不早说！”王氏搁下水碗，扒着她道：“只要能早点打开路子，我就没有什么委屈的！”

&esp;&esp;…………

&esp;&esp;卖油炸鬼的老刘头已经在码头上做了两年生意了。

&esp;&esp;他家本是在隔壁远山县，祖上就一直做这个，传到他这一辈已经是

&esp;&esp;顾茵抿嘴直笑，“娘怎么自己加台词啊？”

&esp;&esp;“啥台词？你不是让我演个恶婆婆为难你吗？”王氏把担子往肩上一挑，发现担子轻了许多，知道是东西都卖完了，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，“天爷啊，这是全卖完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本也没准备多少，人一多很快就销完了。”顾茵提着轻巧一些的家伙什快步跟上，“可是我没提什么去给人做妾的话呀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这不是看戏文里头的恶婆婆学的吗？儿子死了就逼着儿媳妇改嫁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怎么还动手了？您还想打我？”

&esp;&esp;“那肯定是没有的！”王氏拍着胸口保证，说着又有点心虚，“那不是那会儿话赶话的情绪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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