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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直到晚饭时，芮嬷嬷才得到消息，进门告诉老太太：“四皇子妃生了个小皇子，虽不足月但还有口气，皇子妃鬼门关走一遭，眼下整个太医院守着，若熬不过今晚，只怕……”

&esp;&esp;扶意和韵之听了，都放下了筷子，老太太叹道：“可怜的孩子，我与她故去的祖母自小玩在一起，皇子妃比你们大不了几岁，她的祖母在天上如何放得下心。”

&esp;&esp;老太太要去礼佛念经，为老姐妹的孙女祈福，韵之向来在佛前坐不住，便只有扶意陪在一旁。

&esp;&esp;佛堂清幽庄重，仿佛另一个世界，扶意打坐静下来，但觉得心神安宁。

&esp;&esp;“意儿……”老太太忽然唤她。

&esp;&esp;“是，姑祖母？”扶意睁开眼。

&esp;&esp;老太太问：“这些日子，韵之常说，要长久留你在这家里，我想问问你，你是否愿意？”

&esp;&esp;扶意不由得紧张起来：“姑祖母为何这样问？”

&esp;&esp;老太太说：“你家里的事，我多少知道些，你祖母不慈，大伯为人贪婪，你爹爹勤学苦读，从他的先生手里接过书院，将一间破旧书屋打理到如今学子门生遍布天下，可你大伯却虎视眈眈，你祖母更扬言要让她的长孙来继承书院，可有这些事？”

&esp;&esp;扶意听得字字寒心：“是，如您所说，一句不差。”

&esp;&esp;老太太转身来：“那么，我若想你永远留在京城，你必然放不下你爹娘吧。”

&esp;&esp;扶意颔首：“现在也每日惦记，担心母亲被祖母欺负，只是想着，我不在身边，太多忧虑除了自添烦恼，什么也做不了。不过是强迫自己放下，不要多想。”

&esp;&esp;老太太说道：“可你就算回去了，又能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这话也说进扶意心里，她虔诚地问：“姑祖母，你突然提起这些，总有缘故吧？”

&esp;&esp;老太太笑道：“方才在宫门外，我见镕儿看着你，他是我养大的，眼睛里有什么，我一看就知道。再有我风寒痊愈那日，他回来，你在我身边，虽是一句话都不说，可却不如平日里那般气息安宁，我就总觉得，你在高兴呀，但不知你高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话到这里，扶意已是满脸通红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可见她自以为聪明，却忘了长辈们也曾年少。

&esp;&esp;老太太拉过她的手，轻声问：“孩子，给我做孙媳妇可好？”

&esp;&esp;“姑祖母……”扶意的心，已经堵在嗓子眼，饶是她平日里能说会道，脑筋转得比谁都快，可这会儿，真真是哑巴了。

&esp;&esp;老太太问：“我吓着你了？”

&esp;&esp;扶意拼命摇头，又点头，一团乱，她打出生起，还从没这样慌乱过了。

&esp;&esp;“你们两个，都是有分寸有主意的孩子。”老太太说，“我也怕自己乱点鸳鸯谱，镕儿也罢，就怕坏了你的名声。”

&esp;&esp;扶意努力定下心，不愿再隐瞒：“姑祖母，我和表哥……的确……”

&esp;&esp;老太太欢喜不已：“当真，不是我老婆子瞎猜？”

&esp;&esp;扶意颔首，收回手，正经跪在老太太跟前说：“但我和表哥，时常连面都见不上，更不提好好说话，请您多给我们一些时间，让我们多了解彼此，也让我们都想清楚。”

&esp;&esp;老太太答应了：“所以我思来想去，与其和镕儿说，不如问问你，可见我是对的。扶意啊，不必考虑你的家世门庭，也不必担心大老爷大夫人是否会阻拦。我老了，这家里很多事不再管，但镕儿的婚事，只有我能说了算。你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，只问问你自己，愿不愿意给我当孙媳妇，是否看得上我那孙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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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平珒的反抗

&esp;&esp;昨夜才刚说服自己不要为了家世门第自卑，今日老太太就来问，是否看得上她那孙儿。

&esp;&esp;老人家的诚意，扶意每个字都收在心里，更因此不敢辜负。

&esp;&esp;周周正正地施一礼，感恩姑祖母厚爱，但她与祝镕海阔天空的一场相逢，连老太太跟前也不能提起，于是他们的情意，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
&esp;&esp;但即便说得，彼此之间了解太少、相处太少，难得一回相遇，说上几句话，足够扶意心中暖上好几天。

&esp;&esp;然而看似不容易的聚少离多，叫人更珍惜，也能更冷静地看待一切，她还没到了要与祝镕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地步，此刻谈轮婚嫁，说一辈子的事，太早太早。

&esp;&esp;扶意坦率地对老太太说：“表哥志在四方，且要立事业有一番作为，而我心中彷徨，无一刻不想，我想要怎样的将来。老太太，我心里虽有表哥，但眼下他并非就是我的将来，这样说似乎词不达意，可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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