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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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川说：&ldo;那待会儿就去灵泉。&rdo;说完瞟了眼蒋逊。蒋逊站在火边，穿着一件白色短款羽绒衣，脖子上系着浅灰色棉围巾，小脸被烘得红红的，长发上沾着一点一点的白色雪粒，雪粒正渐渐消失。贺川问：&ldo;你就这么站着？&rdo;蒋逊烘得差不多了，走过去，坐到了边上的单人位。贺川扫了眼，见她今天不光换了衣服，还换了鞋。是双白色球鞋，她今天穿得倒有精神。蒋逊扔了样东西过去，落在贺川边上。是包1916。贺川拿起来：&ldo;不是说没了？&rdo;&ldo;我没了，丽人饭店还有啊。&rdo;贺川看了她一眼：&ldo;就一包？&rdo;&ldo;就剩一包了，这烟平常没人买。&rdo;顿了顿，说，&ldo;100。&rdo;贺川笑了声：&ldo;待会给你。&rdo;过了会儿，他起身朝厨房走去，蒋逊以为他去拿钱了。没多久贺川回来，拎着一个塑料袋放在蒋逊跟前，说：&ldo;帮忙削皮。&rdo;塑料袋里是未削皮的荸荠，7元一斤。蒋逊看向贺川：&ldo;这似乎不在我的服务范围内。&rdo;贺川似笑非笑：&ldo;你什么服务范围？&rdo;&ldo;野导还要包干家务活？&rdo;贺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：&ldo;野导还卖烟？&rdo;他松了手，塑料袋落到蒋逊腿上：&ldo;你吃了早饭，我可没吃。&rdo;蒋逊揪着塑料袋，过了会儿说：&ldo;这又不能填肚子。&rdo;贺川坐回沙发，说：&ldo;又不是进你肚子。厨房有米，你去煮？&rdo;&ldo;可以啊。&rdo;&ldo;我光吃白饭？&rdo;蒋逊说：&ldo;有饭吃不比吃这个强？&rdo;贺川笑着：&ldo;行啊，这样，你去煮饭，再把这个削了，我当菜。&rdo;蒋逊：&ldo;……&rdo;贺川说：&ldo;怎么，还是你想跑一趟帮我打包吃的？这就在你服务范围内了？&rdo;过了会儿说，&ldo;你要是能变出其他菜，我来削皮喂你。&rdo;&ldo;那你削吧。&rdo;蒋逊说。贺川抬眸看向她。蒋逊站起来，把塑料袋拎到贺川跟前，笑着：&ldo;我马上去变，你削皮吧。&rdo;说完，她去厨房翻了一会儿，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把铲子。开了门，风雪往屋里灌，蒋逊走了出去。别墅周围是竹林，苍翠茂密，此刻半白半绿，轻轻一晃，积雪就簌簌的往下掉。蒋逊弯着腰，观察着竹子边上的地。她踩在积雪上，用脚扫开跟前的雪，过一会儿换一个地方，长发落下来，她抬手挽到了耳后。她穿着一身白，走在其中，淡得像雪地幻化出来的妖，越走越远，只剩下一尾衣角。贺川抽着烟，站在窗边，眯眼看着远处那抹将要消失的白，错开眼时，眼前一点点的黑，视线模糊不清。看白色看得太久了。他把烟盒塞进口袋，叼着烟，穿着睡袍，踩着拖鞋，走了出去。蒋逊把围巾扯高了一点，遮住了嘴，两只手往衣袖里缩，低头专心寻找，边走边用脚扫开雪，突然眼睛一亮，她蹲了下来。后面传来一道声音：&ldo;怎么，祭拜土地公？&rdo;蒋逊转过头。贺川露着胸口，露着小腿和脚，清清凉凉踩在雪地上，嘴里叼着烟，手cha着口袋，眼睛微微眯着，勾着笑，一脸闲适，像是夏日清晨出来散步。蒋逊的声音闷在围巾里：&ldo;是啊，你要拜一拜吗？&rdo;贺川走近她，居高临下：&ldo;挖什么？泥鳅？&rdo;蒋逊说：&ldo;笋。&rdo;&ldo;笋？&rdo;&ldo;冬天有冬笋。&rdo;&ldo;这里能有？&rdo;&ldo;怎么不能？&rdo;蒋逊转过头，用铲子往下面刨土，铲子不够专业，今天的土又像冻住了似的，蒋逊刨得有点吃力。贺川慢悠悠地抽着烟，冷眼看着她。她个子不算矮，但比他矮太多，一蹲下来，更显得小，屁股又圆又翘，崩得紧紧的。她侧脸专注，睫毛浓密，鼻子挺挺的，呼出薄薄的气，嘴角抿着，渐渐地扬起一点，这变化很细微，不仔细看，难以察觉。就在这时，她突然侧过脸，仰起头，捧起手里的东西，挑衅地一笑：&ldo;这不就是了，漫山都是。&rdo;白皙的手上沾了几星泥土，胖胖的冬笋正躺在她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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