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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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数次痛到昏厥，又痛到清醒，反反复复，直到我人世不知。再次醒来，已是黎明，他像个纯洁无暇的孩子枕着我的手臂睡得那样香甜，朝露挂在他微翘的睫毛上，清清潦潦。金风玉露一相逢，便胜却、人间无数。这一夜，的确胜却人间无数……好久没看见他的睡容，如此恬静。抚摸着他的脸，不知他梦里会不会有我呢？可偏偏这个时候，他的睫毛动了动，薄唇轻启，&ldo;孟漫……你想怎么样？&rdo;孟漫……他的心里就只有孟漫……我自欺的梦就这么破碎了！我咬着手背，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。移动一下身体，咬咬牙，强忍住撕痛感，撑着身体坐起来，拿过他的衣服盖在他身上。自己披上破烂的衣服，勉强包裹住身体，默默起身，拖着刺痛的身子，每走一步，眼泪就会掉下一串。如果他当我是孟漫，他深爱的女人，那就让他这样认为吧。这丑恶的一夜，我希望他永远都想不起，一辈子把我成妹妹，疏离的亲切。回头再看他一眼，笑着对自己说：我已经失去了太多，不能再失去他阳光一样的笑容，不能面对他满脸的无地自容！回到房间，坐在c黄边拿起没绣完的喜枕，一针一线绣着。我指下的鸳鸯在含情脉脉的对望，诉说着不离不弃的誓言。我不知道，会与他成双成对的是雪洛还是孟漫……但我知道，那绝对不能是我。伦常的枷锁将我和他之间的门锁紧，谁也打不开。也不知什么时辰，雪洛敲门让我出去吃饭，我才恍然回神，穿上厚重的衣服，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。又在镜子前施了点薄粉遮掩住暗黄的脸色，用胭脂遮住红肿的唇，照了好多遍才走出房门。一进中厅，就看见他端坐在桌前咬着筷子若有所思，我双腿抖得快要站不稳，瑟缩地退到墙边贴着墙才勉强站稳。他抬头看看我，平静如常，除了面容有些惫意。&ldo;怎么了？&rdo;他淡淡地问。&ldo;没什么！&rdo;我暗中松了口气，狂乱的心跳略有平复，鼓起勇气走过去，坐在他对面。&ldo;吃饭吧！&rdo;雪洛将碗筷递向我，我刚想伸手去接，哥哥突然抓住我手。我下意识抽回，才发现自己手指上鲜血淋漓，什么时候扎伤的，我都没留意。&ldo;以后别绣了！&rdo;&ldo;没关系的。&rdo;见他心痛的表情，我心里更加难过。如果他知道……他做了什么，我不敢想他的表情。雪洛忙道：&ldo;是啊，别绣了，明天我去买就是了。&rdo;我埋头吃东西，连呼吸都困难。只听见哥哥道：&ldo;明天你带小尘去买几件衣服，天气转暖了，她这身衣服会很热……我有点事情要办，会尽快回来。&rdo;&ldo;好，我知道了！&rdo;我始终没敢抬头，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饭，明明咽不下去，还是不停地塞。艳阳高照，万里无云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，我擦擦汗，对着雪洛手里的衣服惊慌地摇头。在心里又算了一遍，他走了一天。思念啃噬着我的心，仿佛他已经走了一年。情欲真的很可怕，一旦尝试过，就不可能不去回味。尤其是躺在c黄上，看着自己满身的青青紫紫，百般滋味在荡漾。他的每一个眼神，每一个动作都像刻在脑海里一样，挥之不去。他的味道似乎还残留在我身上，我不愿洗去。……雪洛又选了件特别漂亮的衣服放在我面前，可是我一看见那雪纺的薄纱，半透的衣袖，脊背就冒汗。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，我有些内疚道：&ldo;别买了，这些衣服都不适合我。&rdo;她也用手帕拭拭额头，满面难色，又拿起一件绢丝的长裙左看又看：&ldo;就算不喜欢也总要买几件，你看这件衣服多漂亮，你穿上一定更美。&rdo;&ldo;就它吧，不用试了。&rdo;她连价钱都没问，转身对店主道。&ldo;我们要这件，包起来吧！&rdo;看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，我也跟着松了口气，跟在她身后在街人垂涎的目光下走出小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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