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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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马车很宽敞，不知为什么和雪洛坐在车里，就让我感觉有点拥挤。&ldo;你的烫伤，可好些了？&rdo;雪洛亲切地问我。我点点头。&ldo;谢谢！&rdo;&ldo;不用谢我，是你哥哥让我给你的。&rdo;雪洛卷起车窗的帘子，弯着眼睛，一汪秋水毫不掩饰地缠绕着车外马背上的人影：&ldo;这些年他把你留在陆家，无时无刻不在惦念你，一有时间就来陆家看你。&rdo;我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又问一遍：&ldo;你说他来陆家看我？&rdo;&ldo;是啊！&rdo;她见我一脸诧异，也很惊讶：&ldo;你不会没见过他吧？他每个月都来的。&rdo;&ldo;每个月……&rdo;看着马车外那在熟悉不过的面孔，我忽然觉得陌生起来。相依相伴多年，我以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，没想到我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。他每个月都会来看我，却不见我，他逃避的到底是什么……我从他身上移开目光，才看到雪洛的神色有些不对。她双眉低垂，失神地望着前方的小路，双手将自己的衣服揉皱了却不自知。有一种女人，即使你非常不喜欢她，看见她忧伤时，也会跟着她难过。雪洛就是这样的女人。所以面对她，我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！马车行了大半日，我们找了个客栈歇脚。一进门，掌柜急急忙忙跑过来，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。&ldo;啊呀！这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在叫，真没想到是宇文公子大驾光临……小林，快把楼上的雅间腾出来，别忘了把上房都好好收拾一下！&rdo;哥哥从怀里摸了一张银票给他，掌柜拿着银票，眼睛睁得几乎掉出来，对这银票反反复复看了几遍，才回过神。&ldo;您还有什么吩咐？要不要我把客栈其他人都请出去？&rdo;&ldo;不用，随意就好。&rdo;刚在雅间坐下没过多久，桌上便摆上了好多精致的小菜。我看着哥哥体贴地帮雪洛夹菜，看着他为雪洛挑开每根鱼刺，满桌佳肴顿时索然无味。我呆呆地搅着面前的燕窝粥。&ldo;你怎么不吃？不合口味？&rdo;见他询问的目光看向我，我勉强喝了一口，粥都噎在喉咙处，怎么也咽不下去。&ldo;我不想吃了！&rdo;我把剩下的燕窝推到他面前，&ldo;剩下的你帮我吃吧。&rdo;他看了一眼被我搅成一团糊的燕窝，闭着眼睛舀了一勺放在嘴里。雪洛瞪大眼睛看着他把粥咽下去，才吞了吞口水，样子看起来特别痛苦：&ldo;喝不下就不要勉强……&rdo;&ldo;味道不错，比我想得好多了。&rdo;我忙问：&ldo;你没喝过吗？&rdo;他淡淡摇头，低头继续喝着。雪洛替他解释道：&ldo;他从来都不吃燕窝的，说看着都恶心。&rdo;&ldo;哦，我听说这燕窝是金丝燕的口沫和羽毛凝结所筑……&rdo;我看见他拿着勺子的手一顿，喉结微动，心情顿时变好，笑道：&ldo;听说还有种燕子也不知吃什么，吐出的东西都是带血的，所以里面带着红丝，叫血燕……&rdo;他费了好长时间才把最后一口燕窝咽下去，抬头时脸色涨得发红，可见忍得相当辛苦。&ldo;味道还好吗？&rdo;我问。他对站在一边偷笑的小二道：&ldo;上一碗血燕。&rdo;然后他转脸对我笑，笑得相当阴险：&ldo;你敢不喝，试试看！&rdo;&ldo;有什么了不起！&rdo;我挺挺胸膛，一副大义凛然的口气道：&ldo;小二，来两碗！&rdo;雪洛强忍住笑，悄声对我说：&ldo;看来你们兄妹感情真的很好，我认识楚天这么久，就是我的碗筷他都不会用，更别说让他吃人剩下的东西。&rdo;&ldo;你不知道……&rdo;哥哥道：&ldo;她小的时候总喜欢把自己吃剩的东西倒在我碗里，我不吃，她就大哭……哭到我吃完为止。&rdo;&ldo;才没有！&rdo;我不满地反驳。&ldo;哭完了还要用我的袖子抹眼泪，弄得脏死了。&rdo;见他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，我气愤地抓过手臂擦了擦嘴。&ldo;我就擦，怎么样？！&rdo;他望着我，眼神荡着层层烟波……然后，他抬起手，用我擦嘴的位置轻轻擦着他的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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