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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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我想到给谁了。”周菡萏说。

&esp;&esp;齐嘉佳歪头：“给谁？”

&esp;&esp;白色帆布鞋掉了个头，车头转回去，周菡萏原路返回，回到那片被晦暗的旮旯。

&esp;&esp;齐嘉佳讶然，还是跑了过去。

&esp;&esp;这个拐角，有个年迈的老头长年在这卖艺乞讨，一手二胡拉得很好。

&esp;&esp;只是这会他靠着墙打盹，草帽搭在脸上，只露出饱经风霜沟壑横生的下巴和苍白稀疏的胡须。

&esp;&esp;脚边不锈钢碗里摆着几张小元钞票和硬币。

&esp;&esp;“给他啊？”齐嘉佳不自觉放低声音。

&esp;&esp;周菡萏连点好几下头，把那袋彩色的水果，小心翼翼放置到他跟前。

&esp;&esp;也许是平时与城管的周旋躲藏，练就了敏感的直觉，下一刻，老人就拿下草帽，遽然睁开眼，瞪着这两个小女孩。

&esp;&esp;他眼白发黄，瞳孔也是长者特有的浑浊，把周菡萏和齐嘉佳都吓了一跳。

&esp;&esp;“你们干什么！”他声音唬吓。

&esp;&esp;周菡萏一慌就容易结巴：“给……给你送水果。”

&esp;&esp;“突然给我这个干嘛？”老头面色缓和些许，摇着草帽扇风，小胡子飘飘，似不为外物所扰。

&esp;&esp;齐嘉佳解释：“天太热了，给您解解渴。”

&esp;&esp;“没、没有毒的。”周菡萏说。

&esp;&esp;老头拎起那袋子细瞧，手指干瘦如枯木。

&esp;&esp;周菡萏见状，飞快补充：“也都洗过了！很干净！”

&esp;&esp;“这么多都给我啊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老头笑了，把水果兜到怀里，耷拉的眼皮也难掩愉悦，他直接掏出一只青蛇果，清脆地啃了口，扬扬手道：“甜的甜的，谢谢你们两个小姑娘啊。”

&esp;&esp;周菡萏和齐嘉佳不约而同笑了。

&esp;&esp;齐嘉佳还打趣道：“您年纪这么大了，牙口还这么好的。”

&esp;&esp;她们正要走，老头拿起二胡，开始拉曲子。

&esp;&esp;周菡萏不知那曲子叫什么，但觉轻快，两个人也放了自行车走回来，蹲下听他演奏。

&esp;&esp;不时相视一眼，笑嘻嘻的。

&esp;&esp;“这叫什么啊？”一曲尽，终要离。周菡萏仍是好奇。

&esp;&esp;老头捻须一笑：“光明行，”说完又自我陶醉般哼了两句：

&esp;&esp;“万里光明行……

&esp;&esp;太阳正当顶……”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周菡萏认为此事已经完美解决。

&esp;&esp;既然林老师不肯收，那她就把水果送给失独老人。希望这份本该属于他的东西，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为他积下人间福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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