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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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阿弥陀佛！”

&esp;&esp;慧禅低声念了句佛号，闭目等死。

&esp;&esp;然而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。

&esp;&esp;“咦？有人在里面吗？”

&esp;&esp;嗒塔塔……

&esp;&esp;竹竿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，如雨点一般，并不杂乱，反而有着某种节奏。

&esp;&esp;而后一个盲人小乞丐走了进来，她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，发丝上满是脏泥，衣服破破烂烂，本是花一样的年纪，却面黄肌瘦，骨瘦如柴。

&esp;&esp;小盲女抱着怀中讨来的食物，摩挲着朝慧禅走来。

&esp;&esp;而在这小姑娘出现后，那水鬼便老老实实地站在角落，静静地望着她，一动也不动。

&esp;&esp;小盲女终于摸到了慧禅的光头，惊讶道：“你……你是个和尚？”

&esp;&esp;慧禅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小盲女拿出自己乞讨一天得来的食物，分给他一半道：“你饿了吧，要不要先吃些东西？”

&esp;&esp;慧禅望着那黑乎乎的残渣剩饭，心道这东西也是人吃的？

&esp;&esp;然而当他看到小盲女一脸幸福地咀嚼着那些食物，不浪费一粒时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你每天……就吃这个？”

&esp;&esp;小盲女笑道：“今天还算好的，有时候讨不来饭菜，就只能饿肚子了，或者摸一些蚯蚓、蟑螂之类的垫垫肚子。”

&esp;&esp;慧禅默然良久。

&esp;&esp;“你快吃吧，不然晚上肚子会叫的，特别难受！”

&esp;&esp;小盲女献宝似的将另一半食物送上来。

&esp;&esp;慧禅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，在饥饿的催促下，终于还是吞下了那些食物。

&esp;&esp;很难吃！

&esp;&esp;馊了的剩饭中还夹杂着泥沙，还有许多黑乎乎的渣滓，每一口都是味觉的酷刑。

&esp;&esp;他实在不知道，这个小姑娘怎么会吃得那么开心？

&esp;&esp;“你的家人呢？”

&esp;&esp;“都死啦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怎么死的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娘说，我家原本住在城中的履道坊，有几十亩良田呢，只是后来被白马寺的和尚们要走了，我爹太过生气，得了场急病就死了。”

&esp;&esp;慧禅愣了一下，良久，他才继续问道：“那你娘呢？”

&esp;&esp;小盲女似是有些失落，道：“爹死后，娘就带着我一起生活，她对我可好啦，那时候我还看得见，娘还教我读书识字呢。”

&esp;&esp;“后来我得了病，眼睛瞎了，娘为了给我治病，拼命织布换钱，结果太过劳累，在买蚕丝回来的路上……不小心掉进湖里，淹死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一个人住在这破庙里，不害怕吗？”

&esp;&esp;小盲女摇摇头，指着远处道：“那个湖离这里不远，我住在这里，也能离娘近一些哩。”

&esp;&esp;顿了顿，她又道：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总觉得……娘还在我身边，陪着我呢。”

&esp;&esp;慧禅望了望那女子水鬼，对方似是担心自己的湿气会影响到女儿，只远远躲在角落里，不敢靠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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