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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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元烨二十七岁光景，六十六顾子衿从从颠簸当中醒了过来，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。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产子，稳婆说是个女孩，毫无半点的喜色，她只看了一眼，那孩子小得可怜，皱皱巴巴的看不出模样，一下就晕过去了。睁开眼，她发现自己是在马车当中，因为怕露风留病，车内都用帘子围得严严实实的。地上放着灯笼，旁边歪着个男人。看着她一脸温柔：&ldo;你醒了？饿不饿？吃点东西么？&rdo;她有一阵恍惚：&ldo;孩子呢？&rdo;他沉默片刻，却是惋惜地看着她：&ldo;孩子一直在齐王那里，对不起，我带不出来。&rdo;顾子衿好笑地看着他，笑着笑着就笑出眼泪来了：&ldo;还对不起，白玉书你可太有意思了……&rdo;男人已经换了干干净净的衫子，此刻也不愿再与她虚与委蛇：&ldo;听老黄说了，那孩子还不足七月，生下来连声都没出，估计都过不了今晚。&rdo;想必，老黄就是那个大夫了，子衿闭眼：&ldo;是吗？呵……&rdo;她还很虚弱，心里更是沉沉满满的，泪水一直想流又无泪可流。想到那样一个男人，如果一夜之间，失去了期盼着的孩子，倘若再不见她的踪迹，会变成什么样子，她一回想起这两个月来的甜蜜，心里更痛，恨不能这就死了去。她身子不好，白玉书已经给她调理了汤药，因不好服用又改制了药丸。到了晚上，就连药丸也都配制好了，追赶着送了上来，他也不下车，都接了过来。顾子衿一直是迷迷糊糊的时睡时醒。白玉书亲自看护着，不出两日又接上来个丫头叫做春玲的伺候着她，说长公主她的母亲一直在等着她，后来再醒过来时候，他也偶尔与她说起从前的事情，他说他不知道二皇子政变，只是来得及保住顾子青，后来辗转才得知长公主幸免于难。她不置可否，从不轻易开口。如此月余，一天马车忽然停下，白玉书先下了马车，不多会儿他掀起帘子，对她笑道：&ldo;下车吧子衿。&rdo;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车上吃喝拉撒，她几乎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。春玲扶着她下车，顾子衿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，微微扬了脸。白玉书伸手来扶：&ldo;慢点走，这院子里进不了车，累着点。&rdo;她任他扶住一边胳膊，走得极其缓慢，街上并没有什么人，看这地形并不像是京城，她对此没有任何的印象，搭眼过去，似乎只是条不起眼的巷子。这院子也破旧了些，有些年头了。她还没有完全整理好情绪，就一眼看见了母亲。过去这两年的事情，更倾向于是一个梦，日子就那么从指间淡淡地过去了，不管是疼痛还是悲伤亦或是迷茫，全都虚幻。长公主负手而立，顾子衿这就跪了她的面前。想哭想又想笑。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，支持她一路向南的信念就是为公主府一百多口复仇，结果母亲还在。顾子衿仰着脸，叫了声母亲。长公主伸手轻抚她的脸庞，半晌只是轻轻地叹息：&ldo;你都有了孩子了？&rdo;她想起那个小不点，心底一片冰凉：&ldo;现在没有了。&rdo;长公主伸手扶起她：&ldo;没事，以后还会有的，眼下先好好将养身子，别cao心其他事情，凡事都有娘在，安心吧。&rdo;她上前拥住母亲，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不能自已。白玉书生怕她落下病根，赶紧过来相劝，长公主也是虚扶着，赶紧给她扶了屋里去。母女相见，自然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，长公主将自己际遇说了一遍，白玉书并没有说谎，的确是他救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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