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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也许是心虚吧,陆则灵再也不敢上前,也不敢看叶清的眼睛。那些不切实际卑鄙无耻的想法在心里发酵太久了,几近腐烂,陆则灵也忘了什么是羞耻,她一个人在泥沼里挣扎太久了,早已忘了什么是干净。叶清一句话就扼中了她的要害,她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&esp;&esp;她的反应泄露了一切,叶清眼中一贯的友善也一点一点的消失,转而成为无尽的失望:“你是不是希望我早点走?”
&esp;&esp;“我没有……”陆则灵的头埋得更低了,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,知道叶清可能会离开的那一刻,她已经失了方寸。
&esp;&esp;叶清轻叹了一口气,声调渐渐降了下去:“我不说,不代表我不知道。你一直没做什么,所以我一直容着你,则灵,你要知道,业琛是不一样的,他曾有过一个妹妹,只是很不幸夭折了,他是真的喜欢你,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,要不要伤害他,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&esp;&esp;叶清洞察一切,却一直没有说什么,和她的坦荡君子比起来,陆则灵简直连小人都不配当。
&esp;&esp;“对不起……”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,陆则灵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哭,可她真的没办法,她可以控制一切,唯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。这一年多,她已经迷失了,和从前的自己越走越远。她是那样的坏,可她真的已经无路可退了。
&esp;&esp;“算了,你回去吧,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叶清的风度是极好的,没有当面给予难堪。只是从那之后,盛业琛再也没有给陆则灵打过电话,不是学生会开会,他也完全不会和陆则灵多说一句话。偶尔远远看见他,还不待走近,他就已经改变了方向,与她渐行渐远。
&esp;&esp;他的决绝是她意料之外,却也意料之中的。
&esp;&esp;她没有资格要求叶清不告诉盛业琛她心里的那些肮脏的想法,他现在对她避而远之也全部是她活该。
&esp;&esp;她应该庆幸的,至少她爱着的盛业琛不是那种想要左拥右抱的坏男人,她明明什么道理都懂,明明知道这一切本该如此,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疼呢?
&esp;&esp;陆则灵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人,自从遇见盛业琛她就像病了一样,偏执得厉害,她想离他更近一些,可是离得越近,便越贪心,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他已经有女朋友了,这样的行为是可耻的,可她清醒不了一时片刻,她的贪婪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。
&esp;&esp;她该怎么办?不过是一回首,她已经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,她没想过得到任何人的原谅,她这种人不配得到任何原谅。
&esp;&esp;和盛业琛失去联系近一个月时间,学院里便传来了风言风语,叶清去美国的名额批下来了。寝室的老三刷碗的时候无意说起了最近的一些听闻:“你们听说了吗?叶清居然要去美国了,前几天听一个学妹说碰到盛业琛和叶清在小树林里吵架,叶清居然在哭!而且这几天盛业琛都一个人呢!好像分手了!”
&esp;&esp;陆则灵低着头,连洗碗的动作都停住了,她的心揪得紧紧的。还不等她说什么,夏鸢敬已经打断了老三的话。
&esp;&esp;“谁让你跟她说这些的?”一贯嘻嘻哈哈的夏鸢敬突然冷下了脸,严肃的对陆则灵说:“陆则灵我告诉你,盛业琛现在怎么样和你没有一点关系,我不想再看着你像以前那么上赶着,这时候你要是趁虚而入,我看不起你!”
&esp;&esp;她说完顿了顿,不放心的又说:“陆则灵,别犯贱。”
&esp;&esp;夏鸢敬是
&esp;&esp;大约是梦做得太久,陆则灵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,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,空气中的灰尘在阳光下打着金色的旋儿,仿佛真是甜美的梦境。只是一整夜已经过去了,是梦也该醒了。
&esp;&esp;陆则灵初醒有些迟钝,床上已经没有了盛业琛的身影。她微微坐起来,就看见盛业琛正懊悔的坐在酒店的沙发上,双手撑着脑袋,无比崩溃的模样。
&esp;&esp;听到床上的响动,盛业琛下意识的回过头,正与陆则灵的视线对上,只一秒他便转开了。陆则灵在他眼中看到的后悔,难堪,愧疚,尴尬……总之,绝对没有任何一丝喜悦。
&esp;&esp;她沉默的穿着衣服,动作很快,声音也很小。她终于知道了,她昨夜付出的最大的代价,是她的自尊。
&esp;&esp;穿好了衣服,她独自进厕所洗漱,等出来时,盛业琛还是方才的表情,看她出来,眉头皱得更紧了,浓重的川字,深深印入了她的眼眸。
&esp;&esp;想必他是真的被吓得六神无主了,他一直沉默不语,低着头,也不说话。他应该是起来的很急,穿在身上的衬衫全都皱巴巴的,可能是太慌张了,衬衫的下摆也没有整理好,蔫蔫的耷拉着,像一只闯了大祸等待受罚的小狗。陆则灵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模样,她该高兴吗?终于有一天,她陆则灵的名字占满了他思绪?明明该高兴的啊?发生了这样的事,她要求他负责也是正常吧?哪个白花花的黄花闺女给人白睡呢?
&esp;&esp;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凄凉?太阳一点一点的上升,阳光也变得越来越刺眼。陆则灵觉得眼前开始有些模糊,她悄然转过身去,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风景,呆呆的,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,仿佛想了很多,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。有那么一瞬间,她好像迷迷糊糊的看见了妈妈的身影。那样心酸,那一刻,她是那样的想妈妈。
&esp;&esp;终于,她也脆弱了吗?
&esp;&esp;不记得沉默了多久,陆则灵转过身的那一刻,盛业琛正盯着她的背影发呆,见她转过了身,身子陡然颤了一下。
&esp;&esp;陆则灵轻抿着嘴唇,强扯着嘴角笑了笑:“学长,我要走了,我下午还有课呢。”那样的云淡风轻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&esp;&esp;她一步一步的向门口走去,强忍着不回头,也强忍着不让自己颤抖。
&esp;&esp;“对不起。”身后传来盛业琛略带沙哑的声音。
&esp;&esp;陆则灵仰起了头,想让那些不听话的水汽都逆流回身体里。只不过三个字而已,却像是最锋利的刀刃,鲜血淋漓的剖开了她的心脏,她忍不住用手按住了胸口,那样疼,疼的她几乎要倒地不起。
&esp;&esp;“对不起什么?什么都没有发生,你喝醉了,我照顾了你一下而已。”明明是伤极了,她却咯咯的笑了笑,努力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更明媚一些:“放心,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,你也不需记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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