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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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……修士道心中最忌烙影，逸谷重情，自会如此。”

&esp;&esp;南娆眯着眼睛看着破晓而出的曙光，道：“你是我们这辈里最博学的人，治本的事我就不麻烦你了，只想尽力治治标，你应该知道怎么让我那鲛人弟媳聚魂投生吧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怎么不说话？”

&esp;&esp;指间的衣袖握得几近崩裂，眼前的天道碑上，那些古老的字眼里，好似浮现了道尊的眼睛，正期冀地看着他。

&esp;&esp;应则唯低下头，道：“你年少时，应该记得妖后是如何聚魂转生的，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南娆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，好似要说出谁的名字，但却又目露疑惑道：“……是有这回事，我记得，是父亲邀请来的卯洲一个叫寂明的禅师，可他不是跟着道尊飞升了吗，如何才能找得到？”

&esp;&esp;她的神态懵然不知，这在应则唯看来，无异于一种与死有关的先兆。

&esp;&esp;“寂明没有飞升，他……飞升时，受天魔扰心，堕回到修界。道生天的长老们，怕他天魔扰心为祸人间，就……”他一字一句，艰难地说出来，“就把他暂扣在凡洲秽谷。”

&esp;&esp;“谢了。”南娆不疑有他，撑着伤势起身欲走，却被他猛然拉住手腕。

&esp;&esp;南娆皱眉道：“我只是去试试，成与不成皆随缘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&esp;&esp;应则唯松开手，将右手藏在背后，道：“没什么，这一路，我陪你去。”

&esp;&esp;☆、无情书

&esp;&esp;入了凡洲，随着灵气淡泊下来，在修士眼中万物恍如静寂，舟楫逆流而上，转眼已过万重山。

&esp;&esp;——道天不灭……道，不能灭！

&esp;&esp;炸雷般的声音在脑海里倏然消失，应则唯自船舱中睁开眼，灰色的瞳仁放空了许久，方欲上船首散散心障，却未意船首已有了人。

&esp;&esp;“甫历问心雷殛，便是你持赤帝妖心，体质殊胜常人，亦当需知嗜饮伤身。”

&esp;&esp;南娆靠座在船头，本是月下独酌，见了他来，添了一盏递去。

&esp;&esp;“伤身总有办法，我的酒是治伤心。”

&esp;&esp;应则唯这才看见她眼尾犹有泪痕，一时怔然未接。

&esp;&esp;“怎么像个贞洁烈妇似的，一杯酒都不肯赏脸？怕我吃了你？”南娆也不强人所难，收回酒盏一饮而尽，道，“我倒是忘了，你不怎么饮酒。”

&esp;&esp;应则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，鬼使神差地问道：“同龙主无缘，你原是这般伤心吗？”

&esp;&esp;南娆用指腹轻轻拭过眼尾，笑着道：“你可别说给敖广寒听。”

&esp;&esp;“是我多言。”

&esp;&esp;应则唯伸手取过南娆原本要递给他的酒盏，酿酒师素来炽烈如火，而那酒香里却带着一丝若即若离的寒意，如月清冷，亦如月温柔。

&esp;&esp;“蝉露悲，为何名叫蝉露悲？”

&esp;&esp;“都几百年了，我都不记得了。”南娆轻轻敲着额侧，道，“单记得最初是求学时薅了你院子里昙花酿的……放心，那昙花本不适合酿酒，酿酸的都被我强灌给了敖广寒，好的才送了你。只是你这人也太冷淡了，既不拿来待客，喝没喝也没个回音，我都不好意思再送你第二回。”

&esp;&esp;她或是不记得了，那年他去了道尊讲道会，恰逢她送酒去他院中赔罪，因久等不耐，自己先喝了个昏天黑地，待他回来，便看见她醉卧花丛。

&esp;&esp;彼时她或许有心，因为她总是值得世上最好的，也不愿他人辜负好时光罢了。

&esp;&esp;只是没有得到回应时，她又放手得比谁都快，让人错觉只是曾擦肩过一抹月光。

&esp;&esp;南娆似是有些醉了，倚栏听潮道：“你说这江里的游鱼可曾有忧愁？”

&esp;&esp;“吾非鱼，恕我不知鱼之愁。”应则唯答道，但随即又道，“不过你既有感，那便有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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