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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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昨夜的他，并没有像自己所说的那些打鼾或梦话，而看那一动未动的形状，更不可能有什么夸张的梦游。

&esp;&esp;秦淮的目光顺着他的脸渐渐向下，入目处，是钟信平稳微凸的喉结、结实鼓起的前胸，在薄薄的丝被下，正随着呼吸略有起伏。

&esp;&esp;这个正当壮年的男子，睡觉的姿势，竟是秦淮想不到的老实和本分。

&esp;&esp;他很自然地继续朝下看去，却在瞬间里猛地睁大了尚还有些惺忪的眼睛。

&esp;&esp;那一刻，在秦淮脑海里能够想到的，竟是旧年暑假去内蒙古草原游玩时，看到的那个号称“草原

&esp;&esp;向来在睡眠中也十分警惕的钟信，此刻忽然间睁开了眼睛。

&esp;&esp;房间里很静，窗棂中透进些初阳的光线，照在室内那一幅幅画作上，倒让那些沉静的画面，颇有了几许鲜活的感觉。便连那幅娇艳的并蒂莲，看在尚有些睡眼惺忪的钟信眼里，都仿佛变成了两个春意满满的青春少年。

&esp;&esp;他原以为自己在睡中隐约听到的声音，会是床上的嫂子发出来的，可是当他微微抬起头，却只见一床红丝锦被里，裹着一个似乎完全还处于熟睡状的妙人。

&esp;&esp;钟信莫名便呼出一口长气。

&esp;&esp;这个时候尚还沉睡的嫂子，让他稍稍放松了些许，知道自己可以趁此机会，赶紧去到里面的洗漱间，好缓解掉掉壮年男子在清晨这光景，无法自抑的青春勃发。

&esp;&esp;若这时嫂子正醒着，自己倒真不知该如何掀开这层薄被，虽然这薄薄的真丝被子，也早已经是欲盖弥彰。

&esp;&esp;钟信轻轻从地铺上站起身，却没有立即便往里间走。床上的红香锦被摊成了一朵红云，而云彩中裹的人，身形修长，在薄被下起伏着诱人的线条。

&esp;&esp;钟信的眼睛顺着那被子下的曲线慢慢向下，竟在那丝被的下面，看到一只雪白的脚掌。

&esp;&esp;那衬在红色锦缎上的白色脚趾，细长柔韧，唤醒了钟信记忆深处潜藏的、曾经在揉搓它们时留下奇妙的手感。

&esp;&esp;这感觉如此强烈，倒更激起了他身体里某个强行控制的地方，一发不可收拾，鼓胀得像是要炸开来一样，让钟信不自禁地便向前迈出了一步，鼻翼间粗重的呼吸，倒像是一只发了情的兽。

&esp;&esp;不过在踏出这一步后，他悬在身侧的两只手，忽然紧紧地握成了拳头，在空气里用力砸了一下，迅速转过身子，几大步便走进了里面洗漱的房间。

&esp;&esp;床上的秦淮听到了他匆匆离去的脚步，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，长长地舒了口气。房间里没有了钟信的身影，可是方才他站在床边时留下的热度与气味，却像是那初阳的光，无处不在。

&esp;&esp;阳光刺在医院病房的窗前，被钟义的身子反射回去，给室内留下一个暗郁凄冷的阴影。

&esp;&esp;床上的于汀兰披头散发，虽然被两个婆子按着手臂，却依旧不停地哭号撕扯着。

&esp;&esp;那个只在世上停留了两个时辰的婴儿，让她被彻底刺激到了，从昨夜到现在，整个人始终处于半崩溃的状态。

&esp;&esp;无论是谁的安慰，对于她来说都是置若罔闻，倒是医生和家属打了招呼，说是她的这种状态，可以让她哭闹一阵，倒别憋在心里，反容易郁结了别的毛病出来。

&esp;&esp;又哭闹了些工夫后，于汀兰大约是体力不支，稍稍安静了些许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
&esp;&esp;这会子，她的生母于太太擦着眼睛，和二太太莫婉贞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
&esp;&esp;于家不仅家世丰厚，于老爷更是如今政坛的红人，便是平时于汀兰多有霸道刁蛮，钟义看在她身后的娘家份上，也颇给了她不少面子。

&esp;&esp;于太太对这个嫁出去的亲生女儿极是亲厚，更因她性格上和于汀兰相差无几，此刻见一向强势霸道的女儿忽然小产，境状如此凄惨，不禁在心疼之中便有了犹疑，皱着眉毛，拉下脸向二太太莫婉贞道：

&esp;&esp;“我听说兰儿的贴身丫头讲，昨天出事的当口儿，是你们家二小姐带她在园子里面，听到了什么难听的话，才受到了刺激，亲家太太，不知这事，可做得真吗？”

&esp;&esp;莫婉贞心思机敏，虽然心疼早夭的孩子，却也在亲家太太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。她早就打听了其时发生的情状，心中有数，这时便用帕子擦着眼睛道：

&esp;&esp;“并不是这话，不过是她们姑嫂二人并些丫头在园子里闲逛，谈到了大房一个烧死的丫头，众人确是说了些那丫头的私事，但难听与否，又怎么会与汀兰相关。亲家太太自然了解汀兰的性格，别人的事，她在一边看人热闹还来不及，又哪里会刺激到她。更何况我也听秀儿说了，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提及个别下贱无耻的丫头，有背后偷人的勾当，兰儿清清白白个当家奶奶，又和她有什么干系。”

&esp;&esp;于太太没想到亲家太太这般厉害，说出的话无缝无隙，张口便让自己吃了个瘪。

&esp;&esp;她心中不服，因昨夜听医生说什么血型的事，她原本是一窍不懂，却只觉得那里面，好像有着让孩子受了影响的大事，心中作疑，此刻便要用这事反唇相讥。

&esp;&esp;“原来是这样，那倒是我听差了罢。只一样，昨天那医生说什么兰儿和姑爷的血型与孩子不符，却又是怎么回事？会不会是因为这劳什子血型，倒影响了抢救那可怜的孩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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