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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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说，自从慕容无风离开云梦谷，吴悠就开始变得不像个女人。只有慕容无风回来，她才会变回来。他并没有这么大的魔力。回来之后，他虽将她从竹间馆招回，并特意在谷内为她另建了一座新园，吴悠却很少留在谷内。除了手术，他也极少在其它场合见到她。他们一直保持着客气的往来，所谈的话题仅限于医务。从偶尔交换的眼神中，他感到了一丝无言的抗拒。流言一直不肯放过她。尤其是她已大大地超过了出嫁的年纪，却不谈婚事，对所有的仰慕者都冷言拒之，身边又多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。‐‐他却认为她没什么很大的变化，所有的谣言不过是凭空捏造、夸大其词。郭漆园的一席话让他震惊，仿佛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！夜女三更会是吴悠？所谓水底观日，日不一影，晴天看云，云不一色。正如他不了解荷衣的以前，显然他也不了解吴悠的现在。他原以为只有荷衣一个谜，现在吴悠也成了谜。他再次陷入迷中。桌上的银烛微微闪动。他一直在沉思，蓦地，一个柔宛的声音轻轻道：&ldo;郭总管说，先生有事找我？&rdo;他猛地一怔，发现吴悠不知何时已悄悄地走进房中。见他神色惊异，她淡然一笑，解释：&ldo;我敲了门，先生大约没听见。&rdo;&ldo;哦，请坐。&rdo;他指着对面的一把椅子。巨大的书案犹如一泓秋水将两人分开。玉镯就摆在桌子的正中，她想必早已看见。他远远地审视着她，发觉她的神态镇定异常。&ldo;有人拾到这只镯子，还到我这里。我猜想这大约是你的东西。&rdo;他不动声色地道。她将玉镯戴回腕上，浅浅一笑：&ldo;近来事忙，不记得失落何方。&rdo;他这才发现她双眼发黑，瘦得很厉害。冬季医务原本繁忙，自己卧c黄不起，她不得不替时时回谷顶班。想到这里，心中便有歉意，喟叹一声，道：&ldo;这几个月病人极多，我也帮不上忙，累坏你了。&rdo;&ldo;还好，不累，&rdo;她故作轻松地眨眨眼，&ldo;放心罢，我能应付。&rdo;&ldo;我已通知陈大夫，让他安排你休息几个月。或许你愿意回老家走走？你只怕有好几年没回老家了罢？那里可还有些亲人？&rdo;他的口气很温和，尽量让一切显得自然。&ldo;还有一个弟弟……&rdo;&ldo;生活得好么？&rdo;&ldo;挺好的。&rdo;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，他想了想，忽抬起头，凝视着她的脸，慎重地道：&ldo;我知道这几年你过得不大开心。告诉我，可曾有人暗地里找你的麻烦，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？‐‐不要误会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，不论有多大的麻烦，请你一定告诉我，我会尽全力替你解决。&rdo;她目光微动，既而恢复平静：&ldo;没有，我没遇到过什么麻烦。&rdo;所有抛出去的球，都被她掷了回来。瞬时间，他竟有些不知所措。过了半晌，他只好道：&ldo;前几天收到叶宪的一封信，说他的老父亲去世了，想回谷守孝三年。松鹤堂总领西北所有的医务，虽然他手下也有一班子人，可我还是不大放心。想请你到蜀中暂住一年，替我打理一下，你可愿意？&rdo;他不相信她的所作所为纯属自愿，怀疑是受人胁迫。解决这件事的唯一办法，就是让她离开神农镇，到别处暂避一段时间。他好派人收拾残局，杜绝一切流言蜚语。虽然方才两个人都在兜圈子，他相信自己已给了她足够的暗示与退路。为什么要这样安排，她心里应当明白。可是，她的回答却令他感到意外：&ldo;我不去。&rdo;&ldo;你说什么？&rdo;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。&ldo;我不去。&rdo;她的声音斩钉截铁。&ldo;为什么？到那里你可以独当一面……&rdo;&ldo;不。&rdo;他简直吓了一跳。这谷里除了荷衣，从没有人敢跟他说一个&ldo;不&rdo;字。就算是拒绝，也会找一大堆理由，而且会说得很客气。既然她这么直截了当，不肯成全他的好意，他也索性一锤到底：&ldo;你可以留在这里。不过，不能再去滴夜楼。&rdo;果然，吴悠的脸&ldo;腾&rdo;地一下变得通红，一双杏眸燃烧了起来。他先以为那是出于羞愧，紧接着发现完全不那么一回事。她双目直视，怒容满面，口气阴寒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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