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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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天亮了。

&esp;&esp;果然都是假的。

&esp;&esp;都是假的……

&esp;&esp;光线昏蒙的偌大房间里，只有床上一个鼓起像小丘的被包，一动不动，像某个缩成一团的雕塑。

&esp;&esp;被子里的姜清元睁着恹恹的一双眼睛。

&esp;&esp;天亮了。他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。

&esp;&esp;生物钟在提醒他该起床了。

&esp;&esp;和以往无数个太阳照常升起的白天没什么不一样，又一个无味重复的日子，像枯燥翻着的一页页白纸看不到尽头。

&esp;&esp;他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。这一刻他需要从床上坐起来，穿好鞋子，洗漱，然后去做他该做的事情。

&esp;&esp;只是姜清元感觉怎么也提不起劲儿。

&esp;&esp;房间里充斥着沉沉一片的仿佛能溺死人的静寂。隔了一会，一个人影从那张大床上缓慢坐起来。

&esp;&esp;长期自律的姜清元还是按部就班地起了床。他机械地随着习惯而行动着。

&esp;&esp;在洗手间洗完脸，姜清元抬起头看镜子里的自己。

&esp;&esp;还是湿漉漉的一张脸上，下巴正在滴落水珠。

&esp;&esp;他应该动起来，先将水擦干的。

&esp;&esp;但是这一秒钟人忽然就累得抬不动手了。

&esp;&esp;他只是静止般地站在镜前，带些疲倦地和镜子里的人对视。

&esp;&esp;脸色很差。精神委顿，双眼空洞，眼底也泛着淡淡的青色。

&esp;&esp;今天状态真差。姜清元想着，看着镜子里一张了无生趣的脸。

&esp;&esp;是他的脸。

&esp;&esp;姜清元看着看着，他抬起手。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角处，顶着感情淡漠的唇角——用了点力抬起来。

&esp;&esp;镜子里的人便有些用力地扯起嘴角，露出一个半点笑意没有的奇怪笑容来。

&esp;&esp;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，他怔愣一下，放下了手。

&esp;&esp;姜清元没有再做奇怪的事情。他如常地擦干脸，收拾完就沉默地出了洗手间。

&esp;&esp;张姨也看出来姜清元今天脸色不好。她为此担心不已，摸了他的额头，又硬是灌了一杯刚榨的蔬果汁下去这才放他出门晨跑。

&esp;&esp;但姜清元今天并不打算晨跑。

&esp;&esp;他像是一台一直在精密运作中的机器，某一天忽然卡壳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。

&esp;&esp;人正坐在长椅上安静地休息，远处是越来越亮的天空，近处是一成不变的景色。

&esp;&esp;但是今天是个好天气。

&esp;&esp;旁边的小白毛茸茸在发热的身子贴着他的小腿，它高高扬着脑袋看姜清元的脸。

&esp;&esp;姜清元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安静。

&esp;&esp;他一个人在长椅上坐着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&esp;&esp;从远处看应该是美好的一幕画面，只是他仿佛凝固住的身影和这幅风景画格格不入。像是无法融入周围的彩色里的一个黑白色调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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