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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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看见了一间屋子，窗户洞开，明亮光线洒落，白纱的窗帘在风中飘动。有人立在窗前，身形模糊看不清，而距他几步远处还有个人，一动不动地站在屋中央，注视着窗前那道背影。

&esp;&esp;戚灼漂浮在空中，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，却突然感觉到脑中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，以一种奇异的音质念着：“我在等你，我在等你……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此时副舱里，狗蛋仰头看着季听，短胖的手指在空中一下下抓握，啊啊着唤他抱自己。

&esp;&esp;他叫了两声后，胸前突然泛起了一团柔光，并钻出了他的连体衣领口，飘在空中。

&esp;&esp;狗蛋的视线被那团光吸引，看了两秒后，伸手便去抓，接着合拢小拳头，忙不迭地往嘴里塞。

&esp;&esp;而那团光已经闪到他头顶，飘飘悠悠地飞向了季听，并在季听推开圆舱门的瞬间，从他旁边飞快地钻了出去。

&esp;&esp;戚灼侧脸贴在地上，脖子上的触手还在勒紧，脸色是接近死亡的青白。那团小光突然钻进了他的衣领，像只小虫一闪而过，倏地消失不见，但他t恤衣领下方却亮起了小小的一团。

&esp;&esp;像是夏日夜空的一只萤火虫，黑暗房间里的一星烛火，只闪亮一瞬后便消失黯淡。但戚灼僵直的手指却在这时动了动，那双已经涣散的眸子也重新有了生机，逐渐映出一张惊恐的，满是泪痕的脸。

&esp;&esp;戚灼看见那张脸的主人在冲着他喊什么，并推开头顶圆圆的舱盖，整个人冒出了地面。

&esp;&esp;他迟钝的大脑开始反应，意识也在飞速唤回。

&esp;&esp;小螅人……狗崽子……两个崽子都还在这里……

&esp;&esp;季听一边大声嚎啕，喊着成火哥哥，一边去搬旁边的金属柜。但那金属柜是焊在舱壁上的，他搬了两下没有搬动，便继续哭嚎着冲到戚灼身旁，去抠那缠在他脖子上的触手。

&esp;&esp;两只小螅人还没有成年螅人的意识，并没有转身对付季听，只认准一个目标，死死箍紧戚灼。

&esp;&esp;“你给我放开！放开！不要逼我咬死你！”季听浑身发抖地尖叫着，抠了两下后没有抠动，便俯下身去咬缠在戚灼脖子上的触手。

&esp;&esp;那触手上布满粘液，滑不留手，他一口下去咬了个空。

&esp;&esp;他抬起衣袖擦掉一小块粘液，再张大嘴，用尽全力狠狠一口。

&esp;&esp;咔嚓！

&esp;&esp;三颗门牙从嘴里飞了出去。

&esp;&esp;戚灼听到季听的大叫，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了一股力量。他开始大力挣扎，反过匕首去扎爬在自己身侧的螅人，从嘴里艰难地迸出几个字：“杀，别，管，触……”

&esp;&esp;他这话说得非常简短，但季听也听明白了，仓皇地四处张望。他看见头顶挂着的一排尿片，便抬手扯下一根，罩住了一只小螅人的头。

&esp;&esp;他用尿片捂住螅人，扯住两端往后拖，想把那只螅人拖开。

&esp;&esp;“你晃手！晃手！你晃手！”季听扯着尿片用力，眼睛盯着缠在戚灼脖子上的触手，“你不要再逼我咬人，快点晃手，晃开他！”

&esp;&esp;尿片不光捂住了螅人口鼻，下端也箍紧了它的脖子，它开始使劲挣扎。

&esp;&esp;季听的力气控制不住它，干脆压在它身上，抱着它一起在地板上滚，两只手却死死扯紧了尿片不松。

&esp;&esp;戚灼反手将匕首往后胡乱刺，也不管刺中了没有，直到爬在他背上的那只螅人淌出黑血，倒在了他的身侧。

&esp;&esp;脖子上缠着的触手松开，空气涌进了肺部。戚灼跪在地上大口呼吸，咳出带血的唾液，撑在地上的双手痉挛地抖动。

&esp;&esp;“你晃开他，快晃开他！我问你怕不怕？”

&esp;&esp;戚灼喘着气转回头，看见季听还躺在地上扯那只小螅人脑袋上的尿片，身上的白色短裙浴袍被染得红黑相间，已经辨不清本来颜色。

&esp;&esp;而那只螅人已经没有挣扎，触手也松弛回缩，软软地搭在地上。

&esp;&esp;“好了，可以了。”戚灼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听不清。他摇摇晃晃地起身，伸手去掰季听肩膀，还被他抬手拍开。

&esp;&esp;“好了，我没事了。”戚灼双手托住季听下巴，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，“看着我，我在这里，已经没事了。”

&esp;&esp;季听对上戚灼的视线，目光还有些发直，身体也在剧烈颤抖，但嘴里的尖叫慢慢停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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