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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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狼人一把将玩偶的长耳朵扯脱，再捻着在空中左右晃，嘴角缓慢上翘，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笑容。

&esp;&esp;而整个过程里，那双冰冷的眼睛始终看着季听。

&esp;&esp;季听不断倒抽气，抬手捂住自己耳朵，一步步慢慢后退。

&esp;&esp;“嗬！”狼人突然大喝一声，作势要往这边冲。

&esp;&esp;季听也惊恐地大叫一声，转身冲入巷子。他两条腿倒腾得飞快，书包里的东西咣咣作响，一直跑到能看见别墅区大门口的值岗保安，才停下脚往后看。

&esp;&esp;狼人并没有追来，他脚一软蹲在地上，半天才回过神。

&esp;&esp;接下来的几天，司机都抽不出空，季听都是自己去搭校车。

&esp;&esp;他历来是遇强则强，遇更强则秒怂，平常和季云还能斗几下，但在狼人面前却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。

&esp;&esp;前两天，他没见着狼人。

&esp;&esp;第三天，他依旧在巷子口探头探脑，一回头，便看见狼人坐在一栋废弃小楼的二层阳台上，微侧着头看着自己。

&esp;&esp;狼人的两条腿垂在楼外，有些短的裤腿下露出一截小腿，显得有些滑稽。但季听一点不觉得好笑，甚至忘记了怎么呼吸，也忘记了逃跑。

&esp;&esp;直到狼人突然翻进阳台，像是要下楼来追他，他这才反应过来，撒腿就往大街上跑。

&esp;&esp;校车已经到了停靠点，他冲到车门口便摔了一跤，迅速翻起身往车上爬，司机迭声道：“小朋友慢点，慢点，我会等你的。”

&esp;&esp;校车启动，季听气喘吁吁地从车窗往后望，看见狼人站在巷子口，朝他不怀好意地抬起双手。

&esp;&esp;左手握紧，像是掐住谁的脖子，右手则狠狠一扯，像是扯掉谁的耳朵。

&esp;&esp;季听呜咽一声，倏地转回了头。

&esp;&esp;以后需要经过巷子时，他便站在巷头犹豫踟躇，原地盘桓，直到有其他人经过，才跟着一起走。

&esp;&esp;好在那种煎熬只度过了一周，下一周季太太便没有用车，他开始由司机接送。

&esp;&esp;然后直到今天，他再也没有遇见过狼人。

&esp;&esp;轿车驶上长街，司机觉得车内太安静，便打开了收音机，一档电台节目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
&esp;&esp;“小风你好，刚才我们小区的流浪猫都疯了，乱叫乱跑，有一只还在撞墙，我想知道是不是要地震了？”

&esp;&esp;女主持人的声音响起：“我们刚才向安全部门咨询过，请大家放心，不会发生地震。很多动物在今天早上表现得反常，是因为军方正在建造新的跃迁点，引起磁场小幅波动，但很快就能恢复……”

&esp;&esp;季听对节目不感兴趣，只看着旁边车道上的一辆无人驾驶公交车，看那些满眼无神打着呵欠的上班族，或是戴着耳机一脸漠然的中学生。

&esp;&esp;街道旁耸立的高架铁轨上，一辆十多节车厢的城市快车正高速经过，长龙似的倒影在地面流动。

&esp;&esp;“好了，现在是早上七点五十八分，我们来接通下一名听众——”

&esp;&esp;收音机里的女声突然消失，变成了一片哧哧拉拉的噪音。司机伸手去调试频率，但触碰屏上的指针跟着他手指滑动，却依旧只有噪声。

&esp;&esp;“怎么回事？”司机嘟囔着，季听也歪着头绕过前方椅背去看。

&esp;&esp;此时那辆无人驾驶公交车超过了他们，出现在两人视野里。它歪歪扭扭地朝右前方驶去，一头撞上路旁的水泥柱，车头瞬间变了形。

&esp;&esp;季听发出小声惊叫，司机也立即踩下了刹车。

&esp;&esp;四处却不断响起撞击声和刹车声，季听觉得光线一暗，转头便看见一辆轿车正从车窗旁飞过，轰然砸在另一辆还在行驶的越野车顶上，被那辆车带着一起冲入了街边的店铺。

&esp;&esp;“陈叔。”季听吓得想要站起来，司机转过头，视线越过他看向后挡风玻璃，突然喝道：“坐好别动。”

&esp;&esp;季听便坐着没动，双手扣住皮椅边缘，眼睛惊慌地盯着司机。

&esp;&esp;轰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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