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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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戚灼也知道问不出什么，疲惫地闭上了嘴。舱内安静下来，只有坐在育婴箱里的婴儿，冲着戚灼噗噗吐口水泡。

&esp;&esp;“你再吐一次试试？”戚灼冷冷地看着婴儿。

&esp;&esp;婴儿虽然听不懂，但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不喜情绪，便鼓起脸皱起鼻子继续噗噗。

&esp;&esp;戚灼倏地起身，伸手一把将育婴箱提起来，原本还坐着的婴儿摇晃两下后便倒了下去。

&esp;&esp;戚灼走向舱门，季听立即挡在前方抱住了育婴箱，焦急地喊：“成火哥哥，成火哥哥。”

&esp;&esp;“让开。”戚灼伸手拨了季听两下，没有拨开。

&esp;&esp;季听紧张地问：“你提着他去哪儿？”

&esp;&esp;“扔掉。”戚灼面无表情地回了两个字。

&esp;&esp;“别，别扔他。”

&esp;&esp;季听慌了神，整个人趴在育婴箱上，戚灼将他掀开，他立即又扑了上来，紧紧抱着育婴箱不松。

&esp;&esp;育婴箱左右摇晃，婴儿躺在箱内滚来滚去，却也抓住每一个机会对着戚灼噗噗。

&esp;&esp;“成火哥哥，你别扔掉他。”季听仰头对戚灼哀求，又对婴儿哀求：“宝宝，你别吐口水了，你别吐。”

&esp;&esp;他的声音听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哭出声，戚灼虽然依旧神情冰冷，但也停下了脚步。

&esp;&esp;戚灼垂眸看着季听：“不扔能怎么办？现在外面全是螅人，地上都是死人，我们自己都差点死了，怎么能带着他？这就是个拖累，他的爹妈嫌麻烦把他丢了自己逃命。既然他们都不管，我们为什么要管？”

&esp;&esp;“可是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你不是他爹妈。”戚灼低喝：“你以为养个孩子那么简单吗？谁给他找吃的？谁来养他照顾他？”

&esp;&esp;季听垂下头，将眼睛在肩膀上蹭了下，哽咽着道：“把他丢出去的话，他也会成死人的，成一个死的宝宝。”

&esp;&esp;戚灼沉默着看向一旁，半晌后才冷笑一声：“那又怎么样？谁不是被爸妈抛下的人？现在谁又能顾得了谁，还不是要自己想办法活下去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照顾他，我给他洗澡梳头剪指甲，我给他喂吃的。”

&esp;&esp;季听见戚灼始终不松口，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扔掉蛋宝宝，便将整个身体趴在育婴箱上。戚灼往舱门口走，他两只脚在地上拖，不断伸手去勾旁边能勾到的一切东西，再眼睁睁看着它们从用力到泛白的手指里滑走。

&esp;&esp;“成火哥哥，成火哥哥……”他一直在呜咽，也没有别的话，只不断重复喊着戚灼。

&esp;&esp;戚灼任由季听挂在育婴箱上，却在打开舱门的瞬间，倏地出手将他扯起来丢在一旁，再迅速跨入沙地，反手拉上门。

&esp;&esp;季听踉跄几步后便扑过去，却听到咔嚓一声，再去拉动舱门时便拉不动了。

&esp;&esp;舱外天色已暗，沙地里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物体轮廓。但庞隆城方向的天空却被黄蓝光束映亮，可以看见飞行的机甲。枪炮声也比白天激烈，应该是纳鹰军和螅人又在开始一波激战。

&esp;&esp;戚灼扫视了圈四周，提着育婴箱走向那架汽车残骸。舱外的夜晚温度骤降，他紧了紧身上的夹克，育婴箱里也传来小小的喷嚏声。

&esp;&esp;戚灼拉开残破的车门，将育婴箱放在了座椅上，再关门退后。

&esp;&esp;他没有直接离开，而是站在原地没动，片刻后突然又将车门拉开，最开限度敞开着，并揭开了育婴箱盖。

&esp;&esp;这样若是婴儿的父母找来或是其他人经过，一眼就能看到。

&esp;&esp;周围一片黑暗，戚灼在敞开的汽车前站了半分钟，听见躺在育婴箱里的婴儿短促地啊啊了两声，像是在唤人。

&esp;&esp;远方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声，他转过头，看见某处腾起了火光，天上机甲在四处乱飞。

&esp;&esp;“啊，啊啊。”婴儿还在黑暗中唤人，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安。

&esp;&esp;戚灼沉默着没有应声，转身径直离开。但才走出十几步，空中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。

&esp;&esp;他猛地仰头，看见一颗流弹划破夜空，像是彗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这片沙地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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