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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白礼将湿热的布巾覆盖在凤如青的脸上，一抹，凤如青的五官便都消失了，白礼这时候才说，“没关系的，我可以一直给你画。”

&esp;&esp;凤如青没嘴了说不出，心说那多麻烦，白礼却又道，“我可以每天画一次。若是能够设法寻来摇光墨就好了，我听闻，那墨无论画在何处，都很难抹去。”

&esp;&esp;凤如青说不出话，可怎么听白礼这话，怎么不太是滋味。

&esp;&esp;这怎么像是在说情话。

&esp;&esp;凡间有种说法，便是恩爱的夫妻，丈夫日日为妻子画眉，凤如青本是不会朝着这方面想的，若不是白礼昨天死活要以身相许，她也不至于这么敏感这话。

&esp;&esp;白礼提笔十分小心地落下，一点一点地描摹，笔尖落在皮肤上，带着细微的痒。

&esp;&esp;凤如青抓着桌边的手指轻轻挠了两下，照着他笔下的模样，一点点地变化出了画眉的模样。

&esp;&esp;凤如青靠着凳子仰着头，白礼就弯腰在她的上方，凑近了仔细地描绘，晨光顺着油纸窗扇映在两人身上，温暖的气氛弥漫，竟然有些说不出的美好。

&esp;&esp;白礼全部画好，又用布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多余的墨水，变化好的相貌，如果不是睡着而是有意识地维持，是不会走形的。

&esp;&esp;两人近得呼吸可闻，白礼画好了，却没有马上退开，他盯着凤如青，一点点地低头。

&esp;&esp;凤如青靠在椅背上，手从桌子上摸上白礼的侧腰，在他即将闭眼压下来的时候，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把。

&esp;&esp;白礼顿住，呼吸散乱，凤如青有些无奈，但是调子依旧懒洋洋，“小公子，你怎的这么大的胆子。”

&esp;&esp;对着个自己画了才能变幻出人类模样的邪祟，也能下得去口，这人的内心之强大，连她当时被施子真所救，胆敢觊觎那般爆裂脾性的仙人都及不上。

&esp;&esp;凤如青不住地又看着白礼出神了片刻，她当时那种状况，和白礼现如今的状况，其实很像。

&esp;&esp;被救赎的人其实非常非常容易就会心动，别说对着当初施子真那般仙姿玉骨，便是如今她这幅邪祟的身体，白礼依旧愿意亲近。

&esp;&esp;或许这还算不上多么深重的喜欢，但很多执念的源头，便是由这一点一滴的累积而起，并不难理解，只因为从未曾有过，第一条鱼·人王

&esp;&esp;凤如青其实不算一个尝过情爱滋味的人，就连和施子真仅有的那一次疯狂，也是在对方几乎没有什么意识，只知道本能地放纵的时候。

&esp;&esp;两情相悦这种东西，是世间男女最易得，却也最难得的东西。

&esp;&esp;但她不能否认的是，相隔了这么久，在她早就放下的那些过去里面，没有像现在这样，同一个男子亲近得这般平和甚至是温馨。

&esp;&esp;她纵着白礼，白礼不似昨夜脸刚刚恢复时那般激动到冒失，他也在战栗，生涩中伴着试探。

&esp;&esp;凤如青微微张着唇，时不时地回应，看着他眼睛紧闭，自己便也渐渐闭上眼睛。

&esp;&esp;两个人逐渐投入，不过正在这时候，门被十分不巧地敲了几下，“公子，起了吗？奴婢们来伺候了。”

&esp;&esp;门外是白桃的声音，红梅就站在她旁边，打着哈欠，满脸早起时的不耐。

&esp;&esp;她们是下等婢女，并不知道这院子里面的公子是个什么身份，只知道上头交代的，不必太过周至。

&esp;&esp;这些下人们，是最能够快速洞悉主子意图的，不必周至，那必然是人不够重要，否则也不至于就把人弄到这死过人的偏院来了。

&esp;&esp;所以白桃和红梅也不死守规矩，敲了两下门，便直接开门进去，不等里头人应允，毕竟早饭时间快要到了，赶快洗漱好了才是正事。

&esp;&esp;白桃和红梅进屋，凤如青察觉到有人进来了，推了下白礼示意他起来。

&esp;&esp;白礼却投入得过头，退开得迟了些，正被白桃和红梅撞着了屋子里两个人嘴唇分开的一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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