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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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和眨巴眼睛，长叹一口气：&ldo;一年前让我面对这些，没有小永，没有你，生活里什么都不剩，我还真的挺不过去的。幸亏二哥用药物帮我度过了难关，然后你们用小永，拴住了我。我现在觉得生活对我，已经很仁慈了，没有什么要抱怨，就想和儿子，好好地生活下去。&rdo;&ldo;这么想就对了，对的！冬冬，哥对你真的要刮目相看了！&rdo;&ldo;可别这么说，这不也别扭了好几天，开始还哭得跟什么似的，真难为情！&rdo;冬和低垂的脸颊，想到这几天发疯发狂的模样，变成一只成熟的西红柿，&ldo;我把宝宝扔给丁燃多久了？&rdo;&ldo;三天，你病了三天了，开始的时候提宝宝，你就受不了，慢慢好起来，今天终于想通了！还好，你想通了，不然我们是真的黔驴技穷，没有招了。&rdo;两个人正说得开心，高祖闻连门也没敲闯了进来：&ldo;丁燃，他，在路上出车祸了！宝宝也在车上！&rdo;&ldo;怎么会这样？&rdo;杨牧几乎跳起来，连声问。&ldo;情况怎么样了？和丁燃联系上了吗？&rdo;&ldo;外面在下雪，路上很滑，高架桥上几辆车追尾，丁燃就在其中，伤亡情况不清楚。&rdo;高祖闻和杨牧同时看向冬和。冬和好象还没反应过来，楞楞地看着两个人，觉得胸口就象有火球在燃烧，空气都给烧光了，肺也跟着起火了，心在火上给烤得滋滋响，头昏沉沉地晕眩起来，瞬间天旋地转，怎么了？这是怎么了？这个世界是怎么了？为什么突然如此混乱。眼前影子跑过来，扶住自己，隐隐约约的声音说：&ldo;呼吸！冬冬，快呼吸！&rdo;冬和收拾一下头脑，理清杂乱无章的思绪，胸膜下沉，胸腔扩张，空气因为压力差给吸进来，燃烧的肺部开始贪婪地攥取有限的氧气，心也冷静下来，嗯，好多了，不那么难受了，原来，只是忘了呼吸而已。&ldo;先别着急，冬冬，&rdo;杨牧回到冬和的身边，抓住他冰冷没有温度的手，&ldo;事情还没弄清楚，要沉住气，宝宝不会有事，丁燃也不会有事的！&rdo;冬和还是无法说话，尽管他能调整自己的呼吸了，但整个人还因为震惊而混乱和迟钝，接着杨凡也走进来，和杨牧他们说话，大家都很紧张的模样。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，可是，冬和却什么也听不清楚，他摸着胸口，闭上双眼，强迫自己吸气，吐气。他想着，第一次看见宝宝的时候，也是在病房，他吃着拳头的模样还在眼前，他看见自己会笑，饿了要哭，他第一次坐起来，摇着爪子要爸爸，他第一次爬，也是为了抓住爸爸，他一岁生日，会说的第一句话，还是，爸爸……他喜欢啃爸爸的脖子，午睡喜欢赖在爸爸的怀里，他要爸爸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视线里，爸爸，是他的全部，是他小世界小宇宙里，最珍贵的空气……冬和感到眼泪顺在脸颊淌下来，他抹了一把脸，没想到眼泪竟然无法控制，哭声梗在喉咙里，尽管他拼命地压制，压制，爆发的边缘却越绷越紧，喉间一股腥甜，再不能忍耐，他&ldo;哇&rdo;地一声吐出来，喷在胸前和被单上，一片殷红。然后他听到耳边惊呼，身边一下围上人。&ldo;别慌，别慌，&rdo;是杨凡，&ldo;可能是胃里的积血，冬冬，你感觉怎么样？&rdo;冬和的脑海里都是小永的身影，无处不在，笑的，哭的，耍赖的，任性的……&ldo;宝宝，宝宝，&rdo;冬和感到有人在搬他的身体，&ldo;别，别送我走，让我在这里等宝宝！别，别碰我！宝宝在哪儿？宝宝在哪儿？&rdo;几个人在病房试着让冬和镇静下来，门&ldo;当&rdo;地开了。冬和的眼睛飞一样到了门边，是谁推门进来？是谁在经过屏风，是谁终于露面？丁燃，还有，他的怀里抱着穿的象北极熊一样的小永。冬和没敢动弹，他等着丁燃说话，等着如同梦境的一切用声音来肯定，不是梦，是真实。等待的一个瞬间，漫长得如同一个冬季，冬和再一次忘了呼吸，直到……&ldo;爸爸！&rdo;北极熊转头看着冬和，哭得红红的大眼睛一下子亮了，&ldo;呀呀咿，爸爸咿呀呀！&rdo;冬和几乎跳起来，不是梦，是真的，宝宝真的在这里，他张开胳膊，把宝宝接到胸前，脱掉绒线帽，小家伙的脑袋一下子清楚地露在眼前，红红的眼睛和鼻头，一定是刚刚哭过，小巧的嘴巴正开心地咧着，正一张一合，露着漂亮的小贝齿，&ldo;咿咿呀呀&rdo;高声叫着，小巴掌拍着爸爸的脸颊，嘴巴贴上来，象爸爸亲宝宝一样，宝宝&ldo;吧唧吧唧&rdo;地在爸爸的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口水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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