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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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北疆王小小年纪就领悟到了阳谋的重要性呢。

&esp;&esp;夫子上面一句“闻兰因，你出去！”还没完全说完，闻兰因下一刻就已经迫不及待的“越狱”到了学斋的大门口，和罚站的絮果来了个喜相逢，咧嘴笑的别提多高兴了。

&esp;&esp;絮果以前也和闻兰因探讨过这个陪伴问题。哪怕是最好的朋友，也没必要这么同甘共苦。但在发现闻兰因不管罚不罚站成绩总会是全雍畿认错爹的，制定了堪称变态的森严规矩。

&esp;&esp;好比不只是父母需要奔丧，祖父母、兄弟姐妹都需要，只是服丧的长短不同而已。

&esp;&esp;也好比本来以前的规定是，在父亲未死、母亲去世的情况下，需要服丧一年。但在先帝这里就是父母同丧，不管另外一位高堂是否健在，任何一方死了都需要服满三年的丁忧。

&esp;&esp;更好比如果父母接连死亡，理论上来说，如果有重叠时间那就算服了两次，但先帝不行，一人三年，两人就是六年，不管是一起死还是分开死，都必须服满实实在在的六年。

&esp;&esp;总之，这样那样一套神奇的规定颁布下来，朝廷的冗官现象不能说完全消失了吧，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解决了不少。

&esp;&esp;至于丁忧回来还有没有这个官员的位置……

&esp;&esp;如果有空缺就顶缺，没有空缺就排队，慢慢等起复。反正在这些前官员辛苦等待的时候，先帝是不会掏一分养“无用”之人的。

&esp;&esp;宫中就更不用说，先帝就是那种典型的恨不能给你一份钱让你干出十个人的活、还要嫌你花钱的刻薄老板，已经穷尽人力了，还要嫌宫中张口吃饭的人太多。于是，先帝大笔一挥，直接就把宦官和女官的服丧规定一起拉到了与朝臣相同的顶格。

&esp;&esp;不要以为这是什么放大假的好事，事实上这就是一种变相解雇，是更深一步的剥削。

&esp;&esp;用絮果他娘的话来说就是，这不就是大厂的三十五岁毕业制嘛。其本质的底层逻辑是相通的，既，年轻人永远是最有干劲又最便宜的廉价劳动力。先帝在榨干了宦官、女官最好年华的全部精力后，又不想给他们终老，甚至不想在他们状态下滑后给他们开更高的薪酬，于是就合理合法的让这部分人出宫了。

&esp;&esp;至于他们在丁忧后还能不能回宫重新做事，那就完全看运气了，连亭这种简在帝心的高级宦官肯定可以，但那种地位很低的宦官基本就不可能了。

&esp;&esp;他们在宫中的位置上，早就已经换上了更加机灵、还更便宜的新人。

&esp;&esp;虽然这么说挺可悲的，但就絮万千观察，在这些入过宫的人里，宫女还好，宦官基本都很渴望重新回宫，他们早就已经被规训成了只能适应皇宫生活的一枚螺丝钉，再无法展开在宫外的生活。现代人会觉得谁会喜欢干伺候人的活啊？能被早早放出来还不好？古人却会觉得能够伺候在皇宫里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。

&esp;&esp;而对于还留在宫里的人来说，这样的人手减少也不是一件轻松事，因为该干的活儿是一点也不能落下的，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，没日没夜的工作，还不能出错。

&esp;&esp;先帝比资本家还资本家。

&esp;&esp;说真的，先帝能不被暴起的宫人勒死，都是个奇迹。

&esp;&esp;先帝去后，小皇帝登基，因为有三年不改帝制的祖训，先帝留下的一些规矩就一直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改动。民生方面还好，有纪关山纪老爷子在前朝大力推行，百姓都得到了喘息之机，这些年民间“圣上英明”的话也是越来越多，因为大家是实打实的一年比一年过的更好了。

&esp;&esp;但在丁忧制度这方面，说真的，如果不是连亭遇到了，他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事。

&esp;&esp;不苦掐指一算：“意思也就是说，如果你真的丁忧了，得在家里待六年？”

&esp;&esp;那黄花菜都凉了啊。

&esp;&esp;小皇帝已经十四了，六年后就是二十，不要说大婚亲政了，说不定连太子都会满地乱爬了。离开权利中枢整整六年，对于连亭这种需要圣心为倚仗的人来说，是非常致命且可怕的。

&esp;&esp;“不，不是在家，是回祖籍丁忧。”连亭一边给儿子剥水蜜桃，怕外皮上的毛让絮果手痒，一边道，“我需要带絮哥儿回镇南乡下的老家奔丧。”穷山恶水，不毛之地的老家。连亭垂眸，看不出神情的问儿子，“怕吗？”

&esp;&esp;絮果毫不犹豫的摇摇头，还很兴奋：“我可以帮阿爹磨豆腐、打猪草、喂养小鸡！”他会的可多啦，都是跟着他的好朋友周吴鹊起学会的！

&esp;&esp;“是嘛？那我们絮哥儿可真厉害啊。”连亭是真的蛮诧异絮果还会这些的。

&esp;&esp;“必须得回去吗？不能夺情吗？”不苦大师觉得他此时此刻才是那个“皇帝不急太监急”里的太监，连亭在哄儿子，只有他在认真担心这件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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