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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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睡不着时并不会辗转反侧，还以为汤执并没有察觉。

&esp;&esp;昨晚汤执断断续续地在他的怀抱里睡过去又醒来。他怀疑是自己从背后抱汤执的力度，和呼吸的频率露出了马脚。

&esp;&esp;当然最主要应该还是因为汤执很在意他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想睡。”徐升又对汤执说。

&esp;&esp;汤执看着徐升，过了一会儿，靠过来哄徐升，跟徐升商量：“就睡一下。”

&esp;&esp;徐升因为汤执对自己的关怀和珍视，而感到有点得意，碰了汤执的脸颊，但是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他们不应该单独在卧室待太久。

&esp;&esp;汤执陪徐升坐了一小会儿，觉得该走了，就说：“我先出去了。”

&esp;&esp;他起身往外走，只走了两步，又被徐升扣住了手腕，拉坐在徐升腿上。

&esp;&esp;徐升的手按上汤执的腰，让汤执完完全全地贴在他的怀里，低声对汤执说“不行”。

&esp;&esp;他的语气很平，可是说的话一点都不成熟也不稳重，从紧抓着汤执的手中泄露出细微的一点点任性和乖张，好像已经是徐升拥有的所有了。

&esp;&esp;徐升靠近汤执，吻了汤执的嘴，没有掺入过多情欲，或许称作索取喜欢和温暖更为贴切。

&esp;&esp;汤执忽然有些退缩。

&esp;&esp;因为徐升可能很快就要结婚，他拥有的、过得都比汤执好太多了，甚至也不喜欢汤执，总是觉得汤执在犯蠢，大部分哄汤执、或者温柔的时候，都在上床前后，也只是比别人稍微好了一点。

&esp;&esp;汤执根本没有太多喜欢和温暖能够送给别人了。

&esp;&esp;但是汤执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另外的办法，比起别的，他好像更希望徐升现在能够开心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傍晚六点，徐升带着汤执下车，在暮色中走入徐茵的灵堂。

&esp;&esp;堂梁上挂着白帷，徐茵年轻时的照片摆在黑色的祭桌正中央，照片旁放着祭品和香炉，堂中充溢着浓郁的烟和蜡烛燃烧的气味。

&esp;&esp;徐升一踏进门，道士便开始诵经。

&esp;&esp;徐鹤甫坐在灵堂的斜角，身后站着他最亲近的两个秘书。

&esp;&esp;坐在棺木旁替徐茵守灵的亲戚纷纷抬起头，向门口看来。

&esp;&esp;汤执一眼望去，众人皆神色木然，像是坐得很累了，碍于徐鹤甫在场，才得做好样子，不敢松懈。

&esp;&esp;徐升给母亲点了香，跪在绛色的软垫上，西服下摆皱起了一些，头微微垂下，背挺得很直。

&esp;&esp;他在昏暗的灵堂中央跪了一会儿，道士唱停了，徐谨靠近他，将他搀起来。

&esp;&esp;汤执站在后头，有些游离地盯着徐升的背，不是清楚自己该做什么。

&esp;&esp;徐升站直后，回过头来，看了汤执一眼，站在不远处的徐谨的太太立刻靠近汤执。

&esp;&esp;“女婿也要谢吊。”她低声说。她似乎操持这一次守灵，利索地把两支香递到汤执手里。

&esp;&esp;她体态丰腴，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长裙，面貌比徐家的其他人和善一些，替汤执点了香。

&esp;&esp;紫红色长香的触感有些粗糙，顶端飘起袅袅的细烟，散发出呛人的熏香气。

&esp;&esp;道士们又唱了起来。

&esp;&esp;诵经声像一大片呢喃，撑满了由黑白两色构成的灵堂，四周的亲戚如惨白的蜡像制成，萎靡不振地散在各处。

&esp;&esp;汤执依照徐升的做法，给徐升的亡母点香跪拜，而后与徐升一道，走到了灵柩旁。

&esp;&esp;两名小辈从黑色的高椅上站起来，给他们让了位置，其中一名汤执认得，是不久前过了十八岁生日的徐彦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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