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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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斜瞥一眼无忌阴沉的脸色，轻轻把手抽出来：&ldo;你怎么在这里，那个，他呢？&rdo;水生兴奋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：&ldo;没找到。恶鬼域已经空了，我们顺着黄泉找了三天也没一点消息。后来听到鬼军攻打北岐的消息，就赶过来了。&rdo;无忌向四周看了一眼：&ldo;胡晓白呢？&rdo;水生脸色更沉重了：&ldo;我正要告诉你们，我们在恶鬼域遇到了一个神秘人物，这支鬼军很可能就是他组织起来的。晓白因为遇到了他们，一直都在昏睡，到现在还没醒过来。对了，你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？&rdo;无忌指了指我：&ldo;是他预感到了，我们才来的。&rdo;水生转眼看着我，露出了笑容：&ldo;你看，我说过的不是吗？你根本不是什么生带不祥。这次不是多亏你吗？&rdo;我却有点笑不出来：&ldo;什么神秘人物？这次攻城的鬼军里，他也在吗？&rdo;水生皱起了眉：&ldo;不在。一直没看到他的行踪，我们也在奇怪呢。&rdo;&ldo;将军‐&rdo;一骑快马飞奔而来，马上兵士已经变了脸色，&ldo;银海，银海被攻陷了！&rdo;屠城！除了这个词，没有别的可以形容这一片血海，连水波都是红的，触目所及，尽是水族的尸体。龙广站在这一片尸骸之间，眼神空洞，形同木偶。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无忌才慢慢走过去，低声说：&ldo;阿广，别，别太难过了。&rdo;龙广木然地看着他：&ldo;我本来应该在这里的。&rdo;无忌张了张嘴，说不出什么话来。龙广继续说：&ldo;但是我没在。我身为一族之长，这个时候居然不在族中……&rdo;无忌用力抓住他肩膀：&ldo;够了，阿广！够了，别再说了。即使你在，多你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大改变，你不要这样！&rdo;龙广颓然坐倒在地上，双手抓住了头发：&ldo;是，即使我在，可能也是这样。但是我不在！我不在啊！&rdo;他痛苦嘶哑的声音回荡在银海上空，撕裂着血腥的空气。&ldo;别难过了，&rdo;无忌强打精神，&ldo;先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人。&rdo;龙广抬起了头：&ldo;对，潜谷！要是还有人活着，一定是在潜谷！&rdo;潜谷的谷口是一块仿佛凌空飞来的巨石，一股湍流自石顶奔腾而下，悬起一幅雪白的瀑布，在谷外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。龙广在长满青苔的石壁上找到一条裂缝，不知他伸进手去触动了什么机关，巨石格格响着，缓缓移开了窄窄的一条缝隙。我和小米走在最后面。小米脚步沉重，我轻声问他：&ldo;怎么，累了？&rdo;小米摇摇头，眼神也有些空洞。我有些担心地握住他的手：&ldo;小米，你怎么了，说话啊！&rdo;小米紧闭着嘴唇，过了很久，才轻轻地说：&ldo;我以为，这一次可以改变……结果，还是没有。什么也没有改变，我什么也没能做到……&rdo;&ldo;小米！&rdo;我心疼地握紧他微微颤抖的手，&ldo;别这么说。怀青那边不是多亏你吗？&rdo;小米苦笑：&ldo;即使我们不去，怀青顶多困难些，不会有什么大事。鬼军的攻击主要是针对银海，北岐那边，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。而这里……&rdo;他苦笑着游目四顾。巨石外的潭面上浮着一具具尸体，潭水都被血水染红，简直惨不忍睹。显然银海的水族为了能安全关闭这扇岩石大门付出了怎样的代价。巨石后面是一个山洞，蜿蜒向下。石壁上每隔丈许就嵌着一颗夜明珠，发出柔和的光线，照亮了碧绿的石阶。石阶尽头的山洞极其宽大，石床石桌石椅一应俱全，铺着柔软的紫草席，简直像个小小的宫殿。可是这座宫殿现在寂静如死，除了洞口传来瀑布的轰鸣，那些躺着伏着的人如同石雕木塑一般，一点声音都没有。我们都呆呆地站着，不知该说什么。是什么样的力量，竟能将这些人都杀死在这山洞中？他们明明已经安全了呀！&ldo;呜‐&rdo;一声低低的咆哮从角落里传出来。大家猛地全转过头，只见角落里一个女人侧躺在地上，将一堆紫草席盖着的东西护在怀里。紫草席动了一下，从下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来。我们还在呆呆看着，草席一动，又钻出来一个，四只黑溜溜的小眼睛警惕地瞪着我们。小米啊了一声：&ldo;是龙子！&rdo;龙子？我冲过去想掀起草席，却吓着了两个小东西。小一点的那个发出幼稚的咆哮，啊呜一口咬在我手指头上，小牙居然还挺尖的。我把手提起来，小东西居然还不肯松口，蹬着小腿吊在我手上，惹得大一点的那个也焦躁起来，扑上来咬我的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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