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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但为夫有几句话要辩解。”

&esp;&esp;陆鸢点头，“你说。”

&esp;&esp;“周玘出狱◇

&esp;&esp;◎凌儿，我自由了呀◎

&esp;&esp;过了初七之后，还未开朝，褚昉已经开始天天往宫里跑了，上午去宫里，下午去金吾卫狱，有时候圣上甚至一道去狱中看望周玘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。

&esp;&esp;因着周玘头疼的毛病，圣上再去时会带上御医，还将狱吏们责问了一番，言他们失职，没有早早上报周玘生病的消息。

&esp;&esp;褚昉见圣上如此忧心态度，趁机禀道：“陛下宅心仁厚，不如让周相回家休养？”

&esp;&esp;圣上想了想，尤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周玘和离，虽同意放他出狱，却让颖安郡主来接，显然还想做最后挣扎。

&esp;&esp;颖安郡主自周玘入狱后就一直住在宫里，没回过周家，周玘宁愿坐牢也不妥协的态度早就让她心灰意冷了，但皇兄让她来接周玘回家，她便也来了。

&esp;&esp;周玘比之前更显瘦削单薄，且因头疼的毛病，常常彻夜难眠，看上去疲惫颓靡，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也黯淡地失了光彩，黑漆漆地深陷在眼窝之下。

&esp;&esp;颖安郡主看见他这模样，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，陌生地看他一会儿，移开了眼睛。

&esp;&esp;她印象里，周玘永远是那等光风霁月，美玉一样的郎君，虽然不苟言笑，但举手投足温润矜贵，赏心悦目，叫人移不开眼。

&esp;&esp;哪里想过，有一日，那般熠熠生辉的郎君也会失了光彩。

&esp;&esp;“郡主。”周玘冲她行臣礼。

&esp;&esp;颖安郡主淡淡应了声，“上车吧。”

&esp;&esp;“臣骑马便可。”周玘说道。

&esp;&esp;“都行，随你。”颖安郡主语气仍然乖巧，却少了以前与他说话时那遮掩不住的欢喜和仰慕，唯剩最基本的礼貌和教养。

&esp;&esp;周玘唇角的弧度恬淡释然，站在马车旁，作揖道：“郡主先请。”

&esp;&esp;两人辞别圣上，一个骑马，一个坐车，迎着冬日微弱的光辉行远。

&esp;&esp;圣上看着马背上单薄的背影，忽然问身旁的褚昉，“朕是不是多管闲事了？”

&esp;&esp;他记得凤姿，光鲜明亮，让郡主心动、甘愿放下身段百般接近的是才情斐然的玉润郎君。

&esp;&esp;他们这段姻缘，始于如好好色的人之本性，成于天子威压，郡主之心悦欢喜来得虽快，但无甚根基，加之始终得不到反馈，自然去得也快。

&esp;&esp;郡主无心去拉一个跌进泥潭、光华尽失的人。

&esp;&esp;褚昉忽然想到妻子，她只是听说周玘受辱就红了眼眶，若是看见他如此颓丧的模样，会是怎样？

&esp;&esp;他的妻子都没有为他红过眼眶，是他不够可怜？

&esp;&esp;他那次被她重伤，醒来之后仍旧虚弱，她虽尽心尽责地照顾，也没见掉过一滴泪。

&esp;&esp;他迄今为止，只见她哭过一次，还是因为周玘另娶喝醉了酒。

&esp;&esp;褚昉心口忽然闷闷的。

&esp;&esp;一时竟忘了圣上还在等着他的回应。

&esp;&esp;“想什么呢？”圣上没有等到答复，回头见褚昉淡着一张脸，望着马车行远的方向出神，好奇问了句。

&esp;&esp;“臣在想，陛下已同意撤去政事堂，等开朝该有的忙了。”褚昉转移了话题。

&esp;&esp;撤去政事堂，是废多相议政的第一步，而后合并中书门下为紫薇省，只设紫薇令、紫薇郎一主一副二人，直接受命于圣上，专掌出纳帝令，其他宰相仍称宰相之名，但回归本司理政，再无决策驳议之权。

&esp;&esp;此次改革是相权的集中，更是皇权的集中，无人敢指责非议。周玘在处理这个问题时，显然已将阻力考虑在内，借皇权收相权，借力打力。

&esp;&esp;入仕三年，周玘终于摸清了朝堂法则，学会了先谋败再谋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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