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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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吉姆和莫尔顿一起上前，让雪宪把泰伦斯的上半身抱在了怀中。

&esp;&esp;雪宪用手贴着泰伦斯的脸，垂眼唱起了圣歌。

&esp;&esp;窗外的光线照进房间，只照亮了雪宪秀美的侧脸，他垂着眼，睫毛投下阴影。

&esp;&esp;任何被抛弃到这里来的人，再次看见这一幕都该觉得迷信、荒诞，但雪宪神情虔诚，嗓音轻柔，如从前站在高高的圣坛上时，一样肃穆。

&esp;&esp;长途跋涉，雪宪已经很累了。

&esp;&esp;泰伦斯的情况也比预料中要严重。

&esp;&esp;雪宪这次花了很久的时间，才让黑气逐渐从他的脸上消散，随后体温下降，抽搐也停止了。

&esp;&esp;泰伦斯安稳地昏睡着。

&esp;&esp;雪宪把他交给莫尔顿，出去洗了一把脸，有人给他递了一条毛巾，是吉姆。

&esp;&esp;“我没想到您还活着。”吉姆说，“如果您的信徒知道了，一定会很高兴。他们整天在圣殿外和反对派对弈，一边游行，一边为您祈福。”

&esp;&esp;雪宪擦干了脸，敏锐地抓到吉姆话中含义，知道他并不是圣殿的信徒。

&esp;&esp;见少年回头，那张温柔的脸上出现了有些警觉的神情，吉姆马上解释道：“您别误会，我只是个无信仰者，而且我的母亲曾接受过您的帮助。无论‘明目’怎么说，我不恨您，不恨圣殿，也不恨执政厅，是个中立者。”

&esp;&esp;雪宪放松了一些，露出一点迷茫。

&esp;&esp;他好像还没有想过，世上会有对这件事抱有中立看法的人。

&esp;&esp;可是，如果不是因为执政厅，吉姆根本不会被送来这里，他为什么还这么淡定？

&esp;&esp;雪宪问了这个问题。

&esp;&esp;“畸变不会停止。”吉姆回答，“如果重度感染者注定要转变为畸变体，那么留在栖息大陆也只会浪费资源，污染土地，或者像安城的畸变体一样，感染其他人。栖息大陆没有龙火，除了把我们送来这里，还能送去哪里？”

&esp;&esp;他年纪不算大，最多三十多岁，但说话时有看透世事的悲凉。

&esp;&esp;“除非有一天，能找到彻底治愈的办法。否则为了人类长远的未来，如果我是掌权者，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。”

&esp;&esp;听到这段话，雪宪怔了许久。

&esp;&esp;直到吉姆提醒“圣子殿下，他们在叫您”，雪宪才回过神来。

&esp;&esp;他放下毛巾，刚洇过水的五官清凌凌的，非常干净。

&esp;&esp;“叫我雪宪吧。”他说，“在这里我不再是圣子，是要和你们一起活下去的人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118号巴别塔。

&esp;&esp;它近在咫尺，巍然耸立。

&esp;&esp;特别行动小队终于抵达目的地，横在他们前方的是一片布满漆黑淤泥的湿洼地带。长途跋涉，一行三十人都很沉默，但沿途得到的经验，使得哪怕无人吱声，他们也会默契地避开这些极具感染性的淤泥。

&esp;&esp;来到塔下空地，泰德少校便命令小队布控，士兵们四散开来，排查戒备周围的情况。

&esp;&esp;现在还留在空地上的，便是被紧密保护起来的圣殿导师、科学院学者。

&esp;&esp;一个多月前，军方派出新型高能水行艇，载着这支百人队伍来到龙屿。上岸后，队伍分为三支，一支留在原地驻守，一支出发去执行军方的勘测任务，还有一支则是前来寻找圣子和银鳞幼龙的特别行动小队。

&esp;&esp;出发前，科学院破解了“明目”从龙屿往栖息大陆发送直播画面的加密信号线路，不出意料，它果然是使用龙屿与栖息大陆上的巴别塔来进行信号传输的。所以“明目”能藏在背后独善其身，不被锁定位置。

&esp;&esp;先民在无穷星上布置了一百二十座高塔，用于后来者对这颗星球的建设，可惜混沌日后，大部分塔都已经是损毁或废弃状态。既然“明目”能够找到并成功使用其中一座的信号，说明他们了解龙屿，背后脉络也比想象中还要复杂。

&esp;&esp;上岸后，小队立即对最后的直播信号发射地进行了反向追踪，定位到了第118号巴别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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