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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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衡南。”盛君殊叫了一声。

&esp;&esp;没有应答。手一松，那截纽扣藤飘落在地上，他拿鞋尖踩住，它挣扎了半天，好容易翻了个身跪下去，发出砰砰砰的磕头声。

&esp;&esp;盛君殊的目光扫过阳台，茶几，妆台和床，福至心灵，手扶着足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嵌入式衣帽间的门，慢慢划开，撩起了挂在最外面的一排色彩各异的女装。

&esp;&esp;脸色苍白的女孩穿着白色吊带睡裙，正抱膝蜷缩在柜子里，一动不动，宛如箱子里放置的人偶娃娃。

&esp;&esp;盛君殊有些头痛地俯下身：“衡南，出来。”。

&esp;&esp;凑近一看，才发觉女孩脸上满是交错的泪痕，让光一照，亮闪闪的。

&esp;&esp;盛君殊浑身发麻。

&esp;&esp;垚山派大师兄，从小到大不怕刀光剑影，唯独惧怕女性的眼泪。

&esp;&esp;身侧手指僵硬地动了动，蜷起来，在她温热的颊不大熟练地擦了两下。

&esp;&esp;衡南让人一碰，眼神登时有了焦距，暴戾和恨意一块袭来，突然的剧痛让盛君殊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去，看见拇指下面两排小而深的牙印。

&esp;&esp;衡南哭得泪水斑驳。

&esp;&esp;他这是……

&esp;&esp;被那个最温柔大方、从容镇静、同他说话时眼里带光、温声细语的师妹……

&esp;&esp;咬了？

&esp;&esp;盛君殊沉默地摩挲着伤口，转念一想，便明白衡南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。

&esp;&esp;同意结婚，同意陌生人一切荒谬的条件，不过是以为从此以后在阳炎体的庇护下，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。没想到刚来第一天，再度遭到怨灵和妖物的缠绕。

&esp;&esp;所以她的心态崩溃了。

&esp;&esp;眼前的这个，毕竟只是一个宛如惊弓之鸟的、身为普通人的师妹。
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他极其耐心地弯下腰，一手塞进她膝弯，一手捞背后，在衡南剧烈挣扎之前，快速把她从衣柜拦腰抱了出来。

&esp;&esp;在他怀里，衡南简直就像扔上砧板的鱼，拼命甩尾挣扎，盛君殊将这幅细弱的骨架捏紧，防止她掉下去，一手定住她的裙摆，转过身寻觅房间里的床。

&esp;&esp;好，床单是湿的。

&esp;&esp;他面无表情地出门，随便在走廊里进了一间房间，拿脚点开门，把衡南扔在了床上，张开被子一盖，将她掩在底下。

&esp;&esp;这个别墅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下午四点。

&esp;&esp;仰躺在床上的、盖着被子的白色蕾丝睡衣的女孩一直在望着天花板抽泣。

&esp;&esp;她哭得太厉害，哭声和吊兰精的哭声叠在一起，一模一样的细弱，娇气，那精怪就吓得不敢再哭了，于是只有衡南一个人的声音，嗡嗡嘤嘤地盘旋着。

&esp;&esp;盛君殊斜坐在床上，压住了她的被子角，膝盖微弯，膝上放着纤薄的笔记本电脑，十指飞动，抓紧时间回了几个部门经理的邮件。

&esp;&esp;衡南身上弥散着浓郁玫瑰香薰的味道。盛君殊百忙之中瞥了她一眼，见女孩眼珠润泽，浓密的睫毛濡湿，眼泪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，枕套洇湿了一大片。

&esp;&esp;他皱了下眉，撩开被子，单手拎着衡南的前襟，把她拽了起来：“坐起来，流进耳朵里容易得中耳炎。”

&esp;&esp;衡南温热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他手背上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盛君殊拿纸巾僵硬地擦了一下，看了她半晌，感觉水分流失得太多，合上电脑，端起床头柜上的装热水的玻璃杯，捏着她的脖颈给她灌了几口。

&esp;&esp;衡南冰凉的手攀附上来，握住了杯子，不一会儿便把水杯里的水咕咚咕咚地喝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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