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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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石皱眉，嘟囔着：&ldo;这么好一命，干嘛不要。&rdo;&ldo;他要结婚了。&rdo;刘远忽然说。昏黄的光晕里，小孩儿的轮廓笼上一层哀伤。周石已经确定刘远和郭东凯闹翻了，可听男孩儿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，他竟然一时间接不了话。沉默里，他没抵抗住生理需求，连打了三个哈欠。刘远听见声响转过头，正赶上周石打最后一个。于是男孩儿吸吸鼻子，忍俊不禁：&ldo;行了，你赶紧睡去吧。&rdo;周石没动，也没出声，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刘远。&ldo;放心，&rdo;刘远夸张地伸个懒腰，&ldo;像你说的，这么好一命，我干嘛不要。&rdo;周石从茶几上拿过烟盒，倒出一根，点燃，深深的吸了一口，觉得似乎没那么困了：&ldo;睡个毛，老子陪你。&rdo;周石吞云吐雾的样子似乎很惬意，刘远歪头欣赏了半天，然后说：&ldo;郭东凯不抽烟。&rdo;周石内伤：&ldo;不带这么做对比的。&rdo;刘远把侵袭到眼前的烟雾吹散，周石好看的眉眼便清晰起来：&ldo;抽烟什么感觉？&rdo;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，但因为周石从来没被人问及过，所以现下需要好好捋捋思路：&ldo;说不好，刚开始没什么感觉，渐渐的后来不吸就会烦躁……&rdo;&ldo;吸了就不会烦？&rdo;&ldo;好像吧，烦的时候吸一根儿，就平静了。像现在困的时候吸一根儿，也能提神。&rdo;&ldo;真的假的？&rdo;刘远说完不等周石回答，便拿过他手里的烟盒给自己也取出一根，学周石的样子点燃，也猛吸了一大口。再之后的十多分钟，刘远几乎把肺咳出来了。&ldo;谁让你往下咽了！呼吸，呼吸懂不懂啊！&rdo;周石一边顺着刘远的背，一边没好气的骂。他这辈子没碰见过这么笨的！哦不，大学他班有个死活学不会吹泡泡糖的，也基本可以纳入这个行列。刘远咳出了眼泪，可说也奇怪，经历了痛彻心扉的咳嗽之后，再吸第二口，居然就顺畅了，再然后，他觉着他能体会到周石说的那种感觉了。也许真是尼古丁的作用，也许只是心理作用，呵，管他呢。周石看着刘远像得到新鲜玩具的小孩儿似的，一口气吸掉半根烟，忽然觉着自己特像教唆未成年人吸毒的坏蛋。负罪感扑面而来，终于他忍不住出声：&ldo;别抽了，不是啥好东西。&rdo;刘远故意曲解对方话里的意思：&ldo;不就抽你支好烟么，舍不得了？&rdo;周石翻白眼：&ldo;我是舍不得你。&rdo;刘远应景的打了个哆嗦：&ldo;冷。&rdo;周石没反应过来，连忙要起身：&ldo;我给你找件厚衣服。&rdo;刘远确定这人因极度缺乏睡眠以至于大脑短路：&ldo;你别麻我就成了。&rdo;周石愣住，眨下眼，终于明白过来，脸便开始发热。幸亏这是在夜里，日光能让一切情绪都无所遁形，可落地灯却会把人的情绪半遮半掩起来，暧昧，并看不清楚。&ldo;周石，&rdo;刘远吸了口烟，又轻轻呼出，脸微微仰起，望着虚无的天花板，&ldo;你骗过小男孩儿没？&rdo;烟雾把刘远缓缓的包围起来，周石忽然产生种错觉，好像男孩儿会随着这白色粉尘一起消失。&ldo;……有。&rdo;&ldo;说来听听呢。&rdo;&ldo;想听哪一件？&rdo;&ldo;印象最深的。&rdo;&ldo;呃，从前有个瘦猴总爱欺负我，吃饭，他抢我肉，堆沙堡，他抢我铲子和小桶，后来我就骗他说花园儿的游泳池里有怪物，趁他探头探脑看的时候，把他给推下去了……&rdo;&ldo;他死了？&rdo;&ldo;怎么可能，老师听见声儿马上就过来了，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捞上来了，那个池子才一米。&rdo;&ldo;你被胖揍了吧。&rdo;&ldo;这个还真没，连批评教育都没有。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好吧，我也跟着一起掉进去了，而且还是被后捞上来的，在医院观察了三天呢。我爹差点没把幼儿园平了。&rdo;&ldo;于是，这个所谓&lso;从前&rso;就是指学龄前咯？&rdo;&ldo;嗯。&rdo;刘远终于不再看天花板，而是对着有惊心动魄童年的男人眯起眼睛：&ldo;信不信我拿烟烫你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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