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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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背着她站起来，肩膀仍有些单薄，但并不吃力。短短一段路而已，从西偏房到正房，杨氏的屋子做喜堂。

&esp;&esp;耳边些许风声，人群小声交谈，全成了背景，只有心跳声被无限放大。

&esp;&esp;谢暨往上颠她一下，笑着说，“姐，你太轻了。”

&esp;&esp;琬宜抿唇，还没说话，就听杨氏从后面追上来，小声骂他，“不是姐姐了，再不改口让你哥揍你。”

&esp;&esp;谢暨小声哼一下，没反驳。琬宜还含着泪，却也想笑。

&esp;&esp;再走几步，正房门槛就在眼前，身边传来熟悉气味。谢安从谢暨背上接过她，沉声说，“我来。”

&esp;&esp;他动作轻，琬宜并不觉颠簸，自然落他怀里，臂勾在他颈上。

&esp;&esp;谢安沉默着，脚步稳健，一手扶着她背，一手托着膝弯。琬宜从盖头缝隙中看见他腰上红带，上面还拴着她做的流苏，她指头动下，想去摸摸，被谢安握住。

&esp;&esp;他依旧目视前方，嘴上训她，“今天不许胡闹。”

&esp;&esp;手背肌肤感触到他掌心温热，琬宜靠在他肩上，听他言语，这才觉得身边世界是真实的。

&esp;&esp;她真的嫁人了……在经历了生与死，经历了逃亡，甚至一度万念俱灰之后，嫁人了。

&esp;&esp;嫁给一个看起来难以亲近，可在她面前肯伏低做小，愿哄她疼她的男人。

&esp;&esp;他脾气不好，可对她总是耐心十足。肩膀宽阔，能为她遮挡风雨，让人心安。

&esp;&esp;没多几步，走到天地桌前。大红喜烛摇曳着，杨氏面上带着止不住的笑，端坐一边。

&esp;&esp;谢安稳稳将她放下，外面人也都涌进来，围聚在两侧。他们没说话，但琬宜还是能感觉到在被许多目光注视，她生性羞涩，手指不由在袖里搅紧。

&esp;&esp;裙摆堆叠，在刚才动作中褶皱一块，露出绣鞋一角。谢安瞧见，蹲下帮她轻轻抚平，众目睽睽下，他旁若无人般自然。

&esp;&esp;起身前，手指轻轻点一下她脚背，旋即离开。琬宜懂他的意思，“我在，别慌。”

&esp;&esp;琬宜抿抿唇，往谢安身旁小心蹭一点，被他握一下指尖。肌肤接触间，传递的不止热度，紧绷心弦倏地松下，只一瞬间便就觉得舒缓许多。

&esp;&esp;琬宜低头看着自己裙摆上交颈鸳鸯，心中想着，谢安是真的好，她也是真的幸运。

&esp;&esp;傧相高唱祝词，谢安带着她一同行礼。一拜天地，二拜高堂……

&esp;&esp;从此以后，这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家。

&esp;&esp;--

&esp;&esp;完成一切后，天已黑透，繁星点点，围绕一轮银月。

&esp;&esp;宾客并不在家里逗留，宴席定在福满楼，路途不近，谢安并没跟去，只让春东代劳。不多会，门外马蹄声鳞次响起，院里又恢复安静。

&esp;&esp;只剩门口一堆爆竹碎纸，阿黄从中打滚而过，沾一身红色。

&esp;&esp;杨氏并不一板一眼，按着习俗在被上洒了花生，再送来生饺子和合卺酒，便就退出去。谢安原本的屋子做喜房，现在偌大空间，就他们二人。

&esp;&esp;屋里家具被褥都是崭新，每一件都是琬宜亲手挑选布置。谢安不挑，她说什么都说好。

&esp;&esp;琬宜坐在炕沿，谢安与她对面站着，眼睛落在她身上，只是笑，不动作也不说话。

&esp;&esp;过好久，他才终于把盖头撩起，喜秤丢在一边，手指抚上她脸颊，轻轻摩挲过。捏一捏耳垂，而后爬上沉重凤冠。谢安哄她，“帮你弄？”

&esp;&esp;琬宜咬唇，点一点头。

&esp;&esp;他动作温柔，虽是第一次接触女人发饰，但并没多扯痛她，只稍显缓慢。琬宜不急，安静等着他，手交叠放在膝上，长睫低垂。

&esp;&esp;谢安眼睛在她脸上流连，鼻子，眼睛，怎么看也看不够。

&esp;&esp;烛火轻摇，屋内充盈女子香味，气氛说不出的让人心中酥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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