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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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谢安脾气躁，但不是小肚鸡肠的人，收了她的东西，定不会再对她计较这件事了。琬宜勾一抹笑，冲阿黄招招手，“辛苦啦，过来抱抱。”

&esp;&esp;阿黄却根本没理她，在屋里转一圈，跳起来往炕尾不知道扯下了什么东西，叼着就往外跑。琬宜呆住，目光扫过那堆衣物，心里咯噔一下。她顾不得穿衣，匆匆下地追出去，“阿黄……”

&esp;&esp;那边，阿黄已经到了谢安门前，出来一次，谢安没锁门，它身子一蹭，轻轻便就钻进屋里。琬宜站在外头，被风吹得哆嗦一下，急的快流出泪。

&esp;&esp;听见响动，谢安歪歪脖子，眼睛扫过去，瞧见是它，笑一下。可下一瞬，便就凝滞在脸上。

&esp;&esp;阿黄嘴里是块绯红布料，细带子垂在地面，上面绣着白色蝴蝶。

&esp;&esp;谢安眯着眼，一字一句吐出来，“她给我，送肚兜儿？”

&esp;&esp;想上

&esp;&esp;琬宜盯着那扇木门，从心凉到了脚。夜深露重，她单薄衣裳被吹的晃荡荡，几次想鼓起勇气进去，但都最后退缩。

&esp;&esp;活这么大，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羞愤欲死。

&esp;&esp;阿黄从进去就没再出来过，隔着窗户能看见炕边那抹背影，肩背宽阔，腰脊挺拔，僵成一座山。等了不知道多久，琬宜冻的嘴唇发麻，谢安终于动了。

&esp;&esp;没什么特殊的地方，只晃悠悠过去锁紧了门，转身回来时顺手吹灭了灯。

&esp;&esp;眼前一片黑暗，寂静无声，琬宜哆嗦着抱紧自己，又站了一会，颓丧回了自己屋子。

&esp;&esp;……第二日她没敢早起，缩被子里等着谢安出门才慢吞吞起床洗漱。还好他并不磨蹭，三两下出门，没一会就听不到他声音。

&esp;&esp;意兴阑珊喝了点粥，再帮着杨氏收拾好厨房，琬宜左右看一圈无事做，便就回屋子去做绣活儿。富贵牡丹刚绣好一片叶子，阿黄迈着小碎步从外头懒洋洋进来，餍足样子。

&esp;&esp;琬宜看着它，昨晚刻意被忽略的事又闯进脑子，她心一颤，面色沉下来。

&esp;&esp;阿黄像是知她心情不好，也不像往常一样巴巴往跟前凑，卧在炉火旁边。一双绿眼睛晶晶亮，一眨不眨盯她瞧，琬宜伸手拍拍旁边，“过来。”

&esp;&esp;阿黄抬一下屁股，没敢动。琬宜吸一口气，自己穿鞋下去，揪它耳朵，“你昨晚做错什么事你自己知道不知道？”

&esp;&esp;大猫呜咽一声，站起来扒住她膝盖，神色可怜无助，琬宜差点心软。又想到什么，心一横，拉着它前腿转过来，啪啪对着屁股狠拍两下，“叫你长点记性，别什么东西都敢碰！”

&esp;&esp;她力道并不轻，阿黄被打的眼里含水，再叫两声，委屈趴下。琬宜站起来，深呼几口气，心里郁意散了几分，可想起那方还在谢安房里的肚兜，复又变的愁眉苦脸。

&esp;&esp;思索一会，她过去收起炕上针线，扯件外衣披上，往外头走。阿黄脑袋一抬，又要跟上去，被琬宜回头狠瞪一眼，“哪也不许去，就在这给我反省。”

&esp;&esp;门砰的被关上，阿黄伸舌舔舔肚皮，安静趴下。

&esp;&esp;杨氏正在屋里纳鞋底，琬宜小心瞧她动静，趁她不注意，轻手轻脚推门进了谢安屋子。这么偷鸡摸狗的事，琬宜从没做过，何况还是在个男人屋里寻自己的私密东西。

&esp;&esp;她左右看一圈，心跳如擂鼓，眼睛不时往窗外瞧一眼，生怕杨氏忽然出现。

&esp;&esp;等终于平静下来些，琬宜才有心思好好打量。谢安屋里她来过不少次，却从没有认真看过。

&esp;&esp;摆设很少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，唯一装饰是桌上花瓶，里头一把枯枝，枝叶干脆的像是一碰就会碎。

&esp;&esp;墙边木柜，打开看，横七竖八几件衣裳，暗色居多。

&esp;&esp;琬宜仔细找着，被褥全翻遍了，一无所获。她心一点点沉下来，手心冒汗，呆站在屋里不知多久，院里头鹅扯着嗓子叫一声。

&esp;&esp;琬宜一惊，知道杨氏肯定会出来捡蛋，不敢多留，赶紧推门出去。

&esp;&esp;接下来一天，她都过的意兴阑珊。绣一朵牡丹，针法出错几次，最后还用错了线的颜色，慌忙中，手指尖扎出好几个针眼儿。

&esp;&esp;阿黄一整日都乖巧没出错，琬宜想骂它都找不到机会。心中郁结没处发，吃过了晚饭早早躺下。外头天渐渐暗下来，她盯着头顶梁木，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。

&esp;&esp;唯一庆幸的是，谢安似乎也不想见她，月上半空都没有回来。

&esp;&esp;琬宜闭上眼，安慰地想，最好别回来了……

&esp;&esp;可她不知道，心里杂乱、觉得时光难捱的，不只是她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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