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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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，阿恬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，前所未有的高热从她身体内部爆发开来，最终化为了吞噬万物的火焰。

&esp;&esp;火焰燃烧的越盛，她的内心愈加平静，就连眼神也变得淡漠而冰冷，一如那日斩杀朱篁后看到的陌生眼睛。

&esp;&esp;生到极致便是死。

&esp;&esp;死到极点衍化生。

&esp;&esp;万事万物逃不过阴阳轮转。

&esp;&esp;她是生机，也是死劫。

&esp;&esp;低下头，燃烧的火焰遮盖住了少女的神色，却没有挡住她的喃喃自语：

&esp;&esp;“既然如此，我愿以剑……试天下！”

&esp;&esp;回到初始的白恬在太古的时光里徜徉，而将她送回过去的素楹就远远没有这么轻松了。

&esp;&esp;“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她维持着挥剑的动作不敢动，有些惊慌的看向压阵的洛荔。

&esp;&esp;“记忆已经转移好了，按理来说，大师兄与白师妹应该早就醒过来了。”

&esp;&esp;也是首次碰到这种情况的洛荔皱着眉头，素楹的本命剑为“白驹”，参悟的便是时光大道。她能够回溯一个人一生的岁月，再将需要的部分截取出来，拼接到另一个人的岁月里，这在整个修真界也是独一份的稀罕本事。

&esp;&esp;这也意味着，万一她出现了失误，也没有人清楚应该怎么去应对。无论如何，洛荔都不打算束手待毙，在思忖了片刻之后，她决定强行破除白驹的剑光。

&esp;&esp;打定了主意，洛荔不再迟疑，她上前一步，并指为剑，正打算对着笼罩在白恬和白心离身上的琥珀色剑光指去时，一个硕大的阴阳鱼图案出现在了二人的身下，首尾相接，不断轮转。

&esp;&esp;首先睁开眼睛的是白心离，他收回了搭在少女肩膀上的手臂，胸膛起伏多次，像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。青年伏地半蹲着，支撑着身体的右手上青筋凸起，手指几乎要险入地里，他咬紧牙关，却还是从嘴角溢出了几缕鲜血。

&esp;&esp;“心离？”

&esp;&esp;洛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白心离压下了胸膛中翻涌的气血，转而警惕的看向依然维持着打坐姿态的阿恬，他很清楚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才算得上真正棘手。想到这里，他握住无我作势拔剑，却被一只手轻轻点住了。

&esp;&esp;“师叔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，”洛荔手指用力，将无我按了回去，“伤成这样了，还要命就少折腾，况且有师叔在这里，还能轮到你拼死拼活？”

&esp;&esp;“洛荔师叔，”被阻止了的白心离冷静的问道，“你与我师父，谁更强一点？”

&esp;&esp;这话问的着实很失礼，洛荔闻言愣了愣，但还是给出了答案，“从经验、悟道和修为来看，掌门师兄是当之无愧的法的乱窜变为了一朵朵盛开的美丽火莲，火红的花瓣逐渐镀上了黑边。

&esp;&esp;她抬起头，眼神清澈无比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少女从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惊醒的一刹那，看到的便是自家师父一剑斩来的景象。

&esp;&esp;剑气横扫而来，刺的她皮肤生疼，也带走了木然和迷茫，万古的光阴和莫名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，她由天道又变回了名为“白恬”的小镇姑娘。

&esp;&esp;少女再次闭上眼睛，在时光长河里看到的一幕幕就像是朦胧的梦境，到了梦醒时分便烟消云散，就算再怎么努力回忆，也只能抓住残破的泡影，天道的彷徨、天道的悲哀、天道的决意从她身上丝丝抽离，取而代之的则是白恬的彷徨、白恬的悲哀和白恬的决意。

&esp;&esp;“我愿以剑……试天下。”

&esp;&esp;说出这句话的人，是白恬。

&esp;&esp;她猛地睁开双眼，提起万劫挡住了洛荔自上而下的斩击，金属交击的声音骤起，随即越来越密集的响了起来。

&esp;&esp;阿恬曾经听人说过，洛荔拥有的是北海剑宗独一无二的双剑，那时候的她没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，而现在，她亲身体验到了。

&esp;&esp;两把长剑以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依次落下，她面对的是狂风骤雨般的攻击，对方并没有运用本身的修为，仅仅用普通的斩击就完全掌控住了战斗的节奏，她控制的非常好，既能够给白恬足够的压迫感，又不至于让她手忙脚乱，可以说是一眼就看透了自己徒弟的水平。

&esp;&esp;阿恬聚精会神的应对着师父的攻击，在她看来，这与其说是对战不如说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示。在洛荔展示之前，她从未想过剑还有如此之多的用法，而一招与另一招的衔接之间还可以玩出如此之多的花样。

&esp;&esp;就像洛荔所说，阿恬之前都是在凭借本能挥剑，作为剑修，这无可厚非，不过现在她可以学点技巧了。

&esp;&esp;在与朱篁对战时，她曾经赞叹过对方行云流水般的剑招与滴水不漏的应对，现在，她在洛荔身上又看到了这两个特质，只不过朱篁是通过研习前人留下的剑谱方才能有惊艳的表现，而洛荔则是完完全全凭借着自身的千锤百炼。

&esp;&esp;有意思。

&esp;&esp;手腕一抖，少女用力震开了交击的双剑，她趁着对手回剑的空隙，率先上前一步平刺而出，在即将刺到洛荔时手腕一沉，立即改刺为劈，一击劈空后力至剑尖，自下而上撩剑而起。

&esp;&esp;这正是洛荔之前施展过的连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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