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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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看了眼畏畏缩缩跟到茶棚门口，却不敢进来的肥汉子，摇了摇头，一脸苍凉，&ldo;好了又得多活几年。&rdo;李兮听的心里一揪，&ldo;你今年多大了？&rdo;&ldo;二十三。&rdo;妇人答了话，低下头捧着碗闷头喝汤。李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，她才不过二十来岁，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，却已经苍老的象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了！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？妇人两只手捧着汤碗，眉眼低垂，喝的很快却没有声音，李兮怔忡的看着她，突然悟过来自己为什么一眼看到了她，就想叫住她，想帮她，是她身上透出的这股子完全不属于乡野村民的优雅！就是这份优雅，让她备感亲切。☆、仗义出手一碗汤下肚，妇人脸上浮起层细密的汗珠，脸颊泛起丝丝潮红，&ldo;多谢贵人。&rdo;&ldo;我给你诊一诊，人活着才有希望。&rdo;李兮将手搭到妇人手腕上，妇人垂着头，动作轻快而坚决的将手抽了回去。&ldo;你身上的臭味很浓，总得让自己干干净净的走吧。&rdo;李兮试着从另一个方面劝她。妇人垂着头，一动不动的看着放在大腿上的双手，李兮试探着伸出手，拉起妇人的手放到桌子上，这回妇人没抽回去。&ldo;你这是气血两亏，以至阴挺，已经脱出来了是吗？脱出来多长时间了？&rdo;&ldo;一年多了。&rdo;妇人低低答道。李兮心里猛的一跳，阴挺是医书中的说法，民间从来不用这个说法，她们都是称为吊茄袋的，她故意用了阴挺这个词，她知道什么叫阴挺！这妇人必定出身不差，而且读过书，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步？&ldo;能……干净点就行。&rdo;妇人看了李兮一眼，立即又垂下目光。&ldo;你等下！&rdo;李兮拍了拍妇人的手，&ldo;小蓝，把那个汉子叫进来。&rdo;&ldo;你！进来！&rdo;小蓝叉着腰，点着肥汉子恶声恶气的叫了声，汉子冲小蓝点头哈腰，挤满一脸谄笑，两只眼睛紧盯着桌子上的羊ròu汤碗，&ldo;贵人就是心善，小人爱喝羊杂汤，多放青祘香菜，少切羊肝多要肺片，加点胡椒粉。&rdo;&ldo;天底下怎么能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？&rdo;别说李兮，连小蓝都气乐了，真是林子大了，多么不要脸鸟儿都有！&ldo;你媳妇病了好几年了，你不知道？&rdo;李兮忍着恶心和愤怒，恶声恶气问那汉子。&ldo;她病没病俺怎么知道？&rdo;见没有羊杂汤喝，肥汉子就没好气了，往凳子上一坐，上身往下一瘫，斜横着妇人，想一口啐过去，瞄着小蓝，没敢。&ldo;就算她没病，你也不能这么虐待她。&rdo;&ldo;俺虐待她？俺怎么虐待她了？这位小娘子，你长的好看也不能胡说……&rdo;汉子色迷迷的斜着李兮，一个胡说刚出口，丰河的巴掌就甩过去了，这汉子刚才对姑娘不客气，他就想揍，可惜离得远，没抢过小蓝，这会儿一巴掌打的汉子一头摔在地上，又重又闷的咳了一声，一张嘴，满嘴鲜血里带着牙齿喷出来。&ldo;敢对姑娘不敬，不想活了？&rdo;丰河提着汉子后衣领，将他按在离李兮四五步远的桌子腿旁边，&ldo;老实回话，不然……哼！&rdo;刚才小蓝打的左脸，丰河就打了右脸，汉子一张脸左右各五个大红手指印，右脸渗着血丝，左脸肿成杂面馒头，满嘴血沫，疼的浑身哆嗦。&ldo;你家里还有什么人？&rdo;李兮看的心情相当愉快。&ldo;一个老娘，死了。&rdo;汉子脸肿嘴肿，说话就不怎么利落了。&ldo;怪不得，没人管你，你就想怎么虐待你媳妇就怎么虐待？&rdo;&ldo;她是贱货！生不出娃，不会下蛋的鸡！娘们儿生不出孩子，还叫娘们儿？贱货！臭货！cao都没法cao！臭婊子！你等着，回去，老子打死你！活活打死你个臭娘们！&rdo;丰河出手太重，几乎打掉了汉子半边嘴的牙，疼的汉子昏头涨脑。&ldo;我要是能帮你离开这只人渣，你能自己活下去吗？&rdo;李兮看都懒得再看那渣汉一眼，转头和妇人低低说话。妇人大睁眼睛看着李兮，呆了片刻，眼里突然爆发出一团光亮，紧紧咬着嘴唇，连连点头，突然又呆住，片刻，一脸枯槁的摇了摇头，声音极低：&ldo;我是被卖到花家的，有身契。&rdo;&ldo;她算那渣汉的奴婢还是媳妇？&rdo;李兮转头看向崔先生，低声问道，崔先生微笑，&ldo;童养媳多数立的有身契，既然娶了，就是媳妇。姑娘打算怎么帮她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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