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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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彼得没在，我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，我说：&ldo;peter你是gay吗？&rdo;怎么问出这么一句？我自己脑子都嗡地一声。电话那头说：&ldo;是啊。&rdo;我傻了，杨彼得回答得真够坦然的。噢我差点忘了，他是美国人，这个问题可能就像问他你吃了么这么简单。我说那没事了就把电话挂了。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，说：&ldo;正午，晚上下班直接去车库。&rdo;我怔了一会儿。我坐在他的车上，他跟我说：&ldo;系安全带。&rdo;我瞟了他一眼，把安全带拉过胸前插在那个卡口里。他瞟我一眼没再说话，而是发动了车子，车子开了出去，经过公司的大楼，开到了主路，正是下班时间，路边有好多人打车。我一眼就看见了王浩，他正看进来，但很快闪开了眼光。我把头歪向旁边，旁边车上又是一双凌厉的眼光。他奶奶的，今天是个什么日子，所有人都集中到马路上堵我呢？那边玻璃摇下了，卫同吼着说&ldo;干吗去啊？&rdo;说着还往杨彼得那儿瞟。我冲着他说：&ldo;加班。见经销商。&rdo;他说噢。还没听他后面说什么，杨彼得的车已经飞快地开了出去。我突然觉得我和杨彼得之间无比暧昧，好不当的坐他的车干吗，还那么不坦然，对了，这也不能怪我，因为那个传言。我嗽了一下嗓子，刚一张嘴，杨彼得说&ldo;我都知道了。&rdo;&ldo;啊？&rdo;这倒把我卡在那儿。&ldo;你怎么看？&rdo;&ldo;我能怎么看？人言可畏啊，这说着说着就成真的了。&rdo;&ldo;谣言止于智者。&rdo;他正派地说。&ldo;您放眼看公司，谁像智者啊？&rdo;&ldo;那你想怎么处理？发个eail给全体同仁，说我杨彼得和贺正午没有什么关系？&rdo;我叹一口气，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办法。他接着说&ldo;很多事情，你不去理它，它自然就过去了。&rdo;他说的对。&ldo;问题是。有多少人，可以坦然地面对事情过去的过程。你行么，正午？&rdo;&ldo;我？&rdo;&ldo;你知道我是喜欢男人的。你还能坦然面对吗？&rdo;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我坦白地说。他把车开进了一条酒吧街，停了车，带我走进一个酒吧。天还没有黑，人也不多，我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，杨彼得叫了两杯低度酒精的鸡尾酒。我看着五彩斑斓的杯子。他看着我。&ldo;让谣言结束有两个方法，一个是不理会，一个是将谣言变成真实。&rdo;&ldo;以毒攻毒吗？&rdo;&ldo;不是，假戏真做。&rdo;他不着痕迹地笑。我吓了一跳。&ldo;我记得你说，对同性恋不反感。&rdo;他喝口酒。&ldo;周围有没有同性恋的朋友？&rdo;&ldo;有。&rdo;我点头。可不是有两只吗。他又笑，&ldo;所以说，我们真的有机会。&rdo;&ldo;你说什么？&rdo;他没说话，继续喝酒。人逐渐多了起来。但全部都是男的。行为都有些怪异，多是两个两个在一起，我开始觉得不对，我警惕地看杨彼得，发现他颇悠然自得。有人还跟他打招呼，叫声peter看一眼我。后来，有个人坐了过来，跟杨彼得说，&ldo;怎么？认识新朋友了？&rdo;杨彼得笑而不语。那人打量我说：&ldo;也就那么回事儿。不见得比我好！&rdo;我压了半天火了，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，我站起来说：&ldo;我跟你比得着么！&rdo;说罢，我就往外走。杨彼得还是笑。我折回来问他：&ldo;你带我来这儿干吗？&rdo;这次他终于说话了，他很平和地说：&ldo;正午，相信我，你很有gay的气质。&rdo;我狠狠踢了他的桌子一脚。然后跑了出去。经过门口的时候，我才注意到酒吧的名字叫：&lso;heishis&rso;我对着厕所的镜子，盯着自己。gay的气质？什么是gay的气质？几乎把镜子看穿了，我也没看出那种气质在哪儿。漱口，刷牙，我的手摆动着牙刷在口腔里舞动，很快嘴边就出现白沫。我始终盯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，都有点不认识了。经历了酒吧的事，我反而心虚起来，杨彼得似乎正把那个传言变为现实。我心虚不仅只此，而是，我发现在有人提醒我有gay的气质的时候，我没有任何被侮辱的感觉，而只是好像他跟我说你穿了件不错的衣服，这么简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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