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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从天水寨到乌山尖到永嘉的距离很近，新浙南军控制乌山尖之后，天水寨走陆路逃往永嘉的道路就断了。这一点，天水寨守军站在寨城墙头就能看个明白，所以这边也没有必要故布疑阵，诱守军出寨围歼。

&esp;&esp;这边对天水寨完成合围，林缚就赶到前线来。

&esp;&esp;在天水寨北门正对着的营寨里，林缚登上木栅营墙，挨着垛口，观望远处的天水寨，周同、唐复观、陈定邦、左光英等将在他身边。

&esp;&esp;敌寨之上，站着的都是兵甲整饬、军容颇盛的甲卒，想必是忠于奢家的八闽精锐，在敌寨城头鲜见地方募勇的身影。

&esp;&esp;唐复观啐手而搓，说道：“闽贼虽说将乡兵诸将的家小都挟入永嘉为质，犹不敢用乡兵守寨，乌山尖一役对他们士气挫伤很重啊……”这倒是一桩好事情。

&esp;&esp;林缚转回身说道：“八闽战卒，宗族子弟出身尤多，出闽攻浙，受恩惠良多。这边将城寨围死，他们就断不会轻降，而天水寨小且坚，易于固守，他们就更想依城而守，让我们吃一吃苦头。这一战要硬着头皮打，而且时间不能拖久，也要多用攻心计……”

&esp;&esp;说到攻城夺寨，也无非那几样手段，十数架配重式抛石弩聚到一起，瞅准的是天水寨东北角那段寨墙角，最先向天水寨发射的不是石弹，而是中间裹了大量宣传单的泥丸弹。

&esp;&esp;泥丸弹比石弹要轻，抛射且远，直接打到天水寨里。坠地不管砸没砸到什么，泥丸弹都会瞬时砸个粉碎，露出拿油纸包裹的劝降书、宣传单。

&esp;&esp;宣传单琳琅满目，有宣传淮东在浙南推行的新政策，有开出赏银诱惑守军投降，有控诉奢家侵占浙郡三年来劣迹斑斑，有宣传淮东军攻无不克、战无不胜。

&esp;&esp;乡兵将领的家小给挟持到永嘉为质，大多数普通乡兵的家小，在战前进都撤到寨子里，淮东军则在宣传单里教导他们怎么躲避浙闽军的眼线，怎么消极抵抗，教导他们如何在激烈攻寨里保护自己跟家人。

&esp;&esp;淮东军还动员跟守军沾亲带故的人士，有针对性的写了上百封书信，射入寨子里。

&esp;&esp;浙南寒门子弟识字读书也多，只要能将大量的宣传单散入寨子里，就不愁搅不浑这潭水。

&esp;&esp;除了宣传单外，周同还组织浙南乡音纯正、嗓门子大的将卒天天拿大盾掩护进到寨墙下喊话，喊话内容跟宣传单大同小异，但对瓦解守军的抵抗意志有奇效。

&esp;&esp;这磨洋工的工夫做足，抛石弩才推到更近处，重愈三四十斤的石弹，如落星坠地似的攻打天水寨东北角的角墙。

&esp;&esp;天水寨里也有抛石弩，但奈何淮东军的抛石弩，不打面，只打角，浙闽军的抛石弩在寨墙内侧打反击，由于墙内夹角狭窄，有再多的抛石弩，也放不进来。

&esp;&esp;又由于浙闽军的抛石弩是人拉拽发射，一架重型抛石弩，需要数十人甚至上百民夫一起发力才能发射石弹，好几百人在寨城下挤作一团，混乱一片，进一步限制了守军的反击力度。

&esp;&esp;常常是淮东军打出七八弹，寨子里才有一弹反击出来。

&esp;&esp;抛石弩的射程与弩梢有关，在弩梢材料上，淮东弩与浙闽弩倒没有分出优劣来。但是，淮东弩以坠重物作为发射力，浙闽弩以人或牲口拖拽发射。

&esp;&esp;人多则力难齐出，需要经过发复的训练。但在石弹对飞的战时，操弩民夫即使训练再娴熟，也难克服慌乱。要有人给落石砸死，手也软、脚也瘫，更是不能齐心协力的操作抛石弩，越发处于劣势。

&esp;&esp;新浙南军除了重型配重式抛石弩外，还有十余架轻便易移动的蝎子弩随时抬到寨墙近处发射小型石弹。虽说是小型石弹，倒也有二十斤重，人给砸上，骨碎命亡。

&esp;&esp;重型抛石弩所发射石弹，甚至杂有百十斤重的巨石弹，箭楼、战棚，挨一击也是坍塌一片，势要将天水寨东北角墙砸坍、砸出一个缺口来，好让新浙南军甲卒直接涌入，与守军血刃相接。

&esp;&esp;城寨东北角是集中抛石弩攻击；新浙南军在西北方面也不甘落后，驱使一队队民夫冒着箭矢石木，运土到寨墙前倒下，堆筑攻城墁道。

&esp;&esp;天水寨墙厚且高，守军也不乏精锐，而城寨又小，易守难攻。

&esp;&esp;新浙南军直接用云梯附墙强行，受寨墙上箭矢石木攻击，伤亡惨重不说，也没有必胜的把握。

&esp;&esp;敌我双方都是精兵，作战意志都不弱，采取的方式越是简单，才越难让敌方化解。

&esp;&esp;堆攻城墁道，实际就是要修一条直接伸到天水寨墙头的斜坡道。虽说耗时耗力，但要云梯好用得多。一是筑城之后，不用担心像云梯那样给守军砸断；二是走斜道攻城，比爬云梯便捷快速，兵卒也能更有效的保护自己；三是云梯附墙，一梯一人，彼此间难有配合，攻城墁道筑宽一些，可以数人、十数人共进退，还能就近集结投石弩、巢车弓弩手打压城头，配合作战。

&esp;&esp;天水寨小，所以新浙南军只在西北角堆筑一条墁道，换作其他大寨雄城，为攻城便捷，筑几条甚至十几条都有可能。

&esp;&esp;堆筑墁道耗费时日颇长，天水寨也非绝然没有反击之策，除了东北方面聚集抛石弩日以继夜的发射石弹外，在天水寨的北面，新浙南军也派甲卒轮番簇拥巨型冲车逼近，撞击寨门及寨墙薄弱处；更有数十架甚至高过墙头的巢车，载以弓弩手，接近寨墙，与守军对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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