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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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明昙起初闭口不言，但见她要步下阶梯，他便皱了眉，“有容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以前我为了成仙，逼着自己做了件悔恨难当的事，事情做了，九重天的大门也终于朝我敞开了，可我却知道，卑劣如我，怎配成仙？”这凛风吹得有容鬓发已经有些乱，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难定，“我以为她死了，永远地消失了，可她没有……晏如，我既不是仙，那就没有什么天贵条例能约束我，这一世我再不救她，她就真的永远消失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最好什么都别做，”

&esp;&esp;明昙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，明明声音仍是清徐柔和的，说得话却刺得有容脸泛白，“伤害她的事你做都已经做了，如今知道她仍有转世，便要弥补？你怎么不问一问，她愿不愿意？你觉得，她会不会因为你这一回站在她这边，就原谅你？”
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有容神色凄凄。

&esp;&esp;明昙垂着眼帘，拨弄佛珠：“灵殊一直孤零零的，为了找到她，守着她做了那么多事，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，更活成了九重天所有神仙眼中的疯子，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，可我能为他做的也就仅止于此了，再多的，仍是要靠那个姑娘自己去争。”

&esp;&esp;“有容，你已经是她前生的一劫，既然她已经应了你那一劫，那你就再不能插手她的任何事了，他们两个人是何其艰难才又走到今生，你就别再……徒增波澜了。”

&esp;&esp;明昙说罢，再没有看有容一眼，转身往殿内走去，殿中菩萨垂眉，悲悯终生，而有容却怔怔地立在原地，泪水几乎盈满她的眼眶。

&esp;&esp;半晌，有容在阶上坐了下来，哪有平日里那副古板讲究的样子，衣裙被风吹得好似层叠的云，那在轿中等了好半晌也没等来祖母的小孩儿跑出来，歪头看见祖母失魂落魄般地坐在长阶上，她蹬着小短腿一口气跑上去，抱住有容的手臂，“祖母，您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因为祖母，”

&esp;&esp;有容终于回过神，“发现曾经的一个朋友转世重生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祖母不应该很高兴吗？为什么要哭？”小孩儿疑惑地望着她。

&esp;&esp;她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脸蛋，擦去他嘴边残留的饼皮屑，眼眶里仍然有些发酸，“因为祖母不敢见她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呀？祖母您做错事了吗？那您向她道歉了吗？”小孩儿又问。

&esp;&esp;有容却摇头苦笑，“祖母做错的事，不是道个歉就能得到她的原谅的。”

&esp;&esp;“祖母您到底做什么了？”

&esp;&esp;眼眶里有泪珠砸下来，有容几乎看不太清自己面前这个小孙儿稚嫩的面庞，她的嘴唇有点发颤，声音缥缈得像是随时都能碾碎在风里：

&esp;&esp;“我杀了她。”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:

&esp;&esp;今天开始恢复更新！！！

&esp;&esp;山川风月[v]

&esp;&esp;又是一年好春景。

&esp;&esp;临水的禹州温柔得像是被浸入水中揉皱的笔墨，写意铺陈出人力难以描摹的烟云水气。

&esp;&esp;午后微风拂面，路边卖杂书的小贩努力睁大了些原本耷拉的眼皮，打了个长长地哈欠，眼眶湿润的刹那，他好像看到了一道佝偻的影子，于是他立即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，原是个裹着麻布斗篷的老太婆。

&esp;&esp;她脸色蜡黄，面上一条条沟壑好似木桩子上被拉直的年轮辙痕，花白的碎发遮挡下的眼睛却好像还是清亮的，若是再仔细看看，便能发现她的眼白几乎是没有丝毫泛黄的。

&esp;&esp;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，谁又会仔细去观察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太婆。

&esp;&esp;“太婆，您是要买书啊？”或是见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书摊上，他便伸手抓了那本来递到她眼前，“是想买这本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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