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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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二十分钟的等待是漫长的，终于，施理听见小陈的电话响了，小陈接了起来：&ldo;喂，我已经到了，是的，就在桥头啊，你什么时候到?哦，好，快点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，吓人得很，再不来我就回去了。&rdo;然后挂了电话，小声地说，&ldo;我同学说他们已经来了，还要五分钟。&rdo;施理动了下蹲得有些嘛的脚，那就再等等吧。过了几分钟，听见小陈出声喊：&ldo;方晓，我在这里。&rdo;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，&ldo;他们总共来了五个人，连我同学在内。&rdo;施理小声地咒骂了一句，取个钱而已，来那么多人做什么。不一会儿便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，有个声音惊喜地喊：&ldo;陈杰!&rdo;又有一个像被砂布打磨过的粗哑的声音说：&ldo;钱呢?&rdo;小陈说：&ldo;在这里。&rdo;施理听见那几个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耳边，显然是走近了，这时施理只觉得眼前一黑，一直蹲在自己身边的长子已经撑着栏杆跃了过去：&ldo;警察，别动。&rdo;施理连忙站起来，绕过桥墩跑了上去，张堪也已经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。那几个人被从天而降的长子吓得愣了一下，下一瞬间，便是四散逃窜。施理连忙伸手拦住一个试图从自己身边逃窜的青年，结果那人急于逃跑，猛地一冲，再用力一甩，几乎将施理甩在地上，施理一抓不成，便立刻追上去。饶是施理平时也不疏于锻炼，但是到底还是个斯文读书人，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人比起来，还确实不占什么优势。但他还是奋力追了上去，伸手揪住了对方被风吹得鼓起来的衣服后摆，死死抓住不放，t恤衫都被他扯得变了形。对方受到牵制，速度慢下来，一转身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追，便飞腿一脚朝施理踢来。施理本能地拽着对方用力拉扯了一下，那人一个趔趄，没有踢中他，接着拳头就招呼上来，这一次施理没有躲过，被一拳打在面门上，他只觉得鼻中一热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。不过也顾不上去擦一把，本能地伸手去挡对方接下来的拳头。那家伙是个穷凶极恶之辈，拳脚拼命朝施理身上招呼过来。可怜施理长这么大，除了小时候和一群小屁孩互相掐过脖子踢过屁股之外，还真没有学过打架，只好拳脚乱舞一通，以招架对方的攻势。张堪看见这边的情况，便狠揍了他抓住的那个小青年的肚子两拳，让他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，急吼吼地说了一声：&ldo;长子，交给你了。&rdo;便撒下那人朝施理这边狂奔而来，一边跑一边大喊：&ldo;施理!施理!&rdo;跟施理拉扯的那人看见有帮手来了，便撒了手想跑。施理到底是个男人，看见对方转身跑，便抬腿一脚，踹在对方屁股上，那人没站稳，往前一趴，摔了个狗啃屎。施理一下子占了优势，上去就是对着对方的屁股一顿好踢，那家伙失了势，一边挣扎着爬起来，一边顺手从地上摸了一块砖头，朝施理拍过来。施理没有料到对方这么凶狠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，看见有东西朝自己飞过来，只是本能地伸手去挡脑袋。身体突然被一股冲力推开，一个屁墩坐在地上，耳边传来一声闷哼，然后是张堪暴躁的声音：&ldo;我揍死你丫的，他妈的这么狠毒，想要杀人是吧。&rdo;施理站起来，看见张堪正将那小子按在地上一顿胖揍，一拳一拳地如铁锤一样揍在那小子身上，打得对方没有还手之力。施理站起来，也踢了那小子两脚，刚才那砖头要是砸在他头上，非开花不可。那边长子已经在喊了：&ldo;张堪，别打了，替我将人绑过来。&rdo;张堪收了手，将那小子拎起来，一手剥了他的衣服，然后将他的双手反剪起来，用衣服捆扎起来。施理也来帮忙，突然觉得有湿漉漉的东西滴在手背上，抬起来就着昏黄的路灯一看，暗红的一片，是血啊。想起自己的鼻子，摸了一下，虽然还在流血，但是还不到滴血的地步，抬头看看张堪，只见他白色的工装衬衫上一片殷红，再往上看，猛地吓了一大跳，只见他的发际和额头相接处，正汩汩地往外冒血呢，右边半边脸颊已经染红了。&ldo;张堪，张堪，你受伤了。郭警官，张堪受伤了。&rdo;施理脸色变得煞白，随手将那个肇事者一推，随他摔倒在地，然后伸着两只手想给张堪堵血，又发现自己的手太脏，连忙脱了自己的衣服，揉成一团，不由分说压在张堪头上，慌乱地问，&ldo;张堪，你怎么样?疼不疼?得赶紧送医院才行。&rdo;张堪刚才那一下确实被砸得狠了，他是凭着一股子怒气支撑着，将那小子狠揍了一顿，这会儿一松懈下来，便觉得脑袋嗡嗡地，有些晕眩感，他努力眨了下被血糊过的右眼，还伸手去擦了把血，想要安慰施理说没事，但是只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感，差点没站住，吓得施理连忙将他半抱住，一边给他按压着伤口。这要换平时，张堪不得瑟死才怪，可是今天他已经没那个心情了，疼痛、晕眩感铺天盖地地将他包围起来，什么闲情逸致都没有了。那边长子已经将另外三个小青年拷了起来，同小陈、方晓推搡着三个小青年关进了树荫下的警车后厢里，让小陈和方晓看着，自己快速朝张堪和施理跑过来，迅速看了一眼，便说：&ldo;我打电话叫我同事来送你们去医院，我先将这几个兔崽子送回所里。&rdo;然后将地上的青年拉起来，拖着往警车走去，一边掏出电话拨打，&ldo;小刘，在所里吧，赶紧开车来三里桥，这里有个案子，有几个市民协助我抓人被歹徒伤了，得赶紧开车来送他们去医院。快点啊，砸破脑袋了，血流得跟河似的，赶紧!&rdo;长子关好四个家伙，回头对张堪和施理说：&ldo;张堪，我得先将这几个人送回所里去审讯，小陈和他同学都是受害者，得跟去做笔录，你们两个就先在这里等会儿，我同事马上就会来接你去医院的。&rdo;施理扶着张堪：&ldo;好的。&rdo;张堪靠着施理不动，过了好一阵子，晕眩感才过去。施理也顾不得讲究，一边按住他的伤口，一边扶着他挪到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坐着：&ldo;张堪，你感觉怎么样?&rdo;张堪嘴唇淡得没了血色，虚弱地笑了一下：&ldo;没事。&rdo;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出来。施理心里着急，这块儿地形这么偏，到了晚上连个出租车都没有，便大声地问：&ldo;郭警官，你的同事要多久才能到?&rdo;长子正准备开车回所里，听见他的话，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说：&ldo;大概要十几分钟，你先让张堪别乱动，他有可能是脑震荡了。&rdo;施理吓了一跳，这脑震荡到底严重不严重啊，连忙说：&ldo;那你能让你同事快点吗?&rdo;长子说：&ldo;我催催他。&rdo;然后一踩油门，车子很快跑得没影儿了。整个马路上只剩下了施理和张堪，施理心里没来由一阵心慌，低头对张堪说，&ldo;对不起，张堪，谢谢你，要不是你帮我挡着那块石头，就不会受伤了。&rdo;他的眼睛就着昏暗的路灯，搜索到了那块肇事的砖头，那是铺人行道的方形转，不知什么时候被踩断成了两半，本来是在苦苦支撑着路人的脚步，没想到竟被刚才那小子给抠了出来，当成了凶器。那石头比普通的方砖小不了多少，分量只有重没有轻的，要是砸在自己头上，估计也早就开花了。张堪软绵绵地靠在施理身上，这时候他已经稍稍缓过劲来了，有了心思去关注别的了。施理的上衣脱掉了，上半身光裸着，张堪靠在他身上，头脸和手掌下全都是施理光滑的肌肤，他发现自己竟可以和施理如此亲密地接触，岂有不趁机揩油的道理。他虚弱地笑道：&ldo;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冲过来了，想着不能让砖头砸在你头上，便推了你一把，没想到我自己被砸中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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