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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惜辞犹想辩驳,便见温御修拉住了他的手,轻轻一按,摇了摇头。身子一顿,立时反应过来周围还有明莲的手下,容惜辞赶忙噤了声。轻扫一圈,发觉那些人脸色平静,倒未有因明莲被他暗讽一道而生气,瞧来当真是怪异。他原以为,明莲在这故事里便是帝王般的存在,说天便是天,说地便是地的,却未想,竟非如此。未过多久,低垂着头的竹清便被带来,看到容惜辞时,立时将眼别了开去。拢在袍袖里的手,攥得紧紧,身子抖如寒风中的落叶。从他心虚动作而瞧,已是在承认他的所为。然而,另他们吃惊的是,竹清竟然矢口否认自己在糕点里下毒。“我未下过毒!”听完明莲以及容惜辞的阐述,竹清毫无迟疑便厉声对在场众人辩驳。“你未下毒,敢问这糕点中的毒是从何处来的。”明莲皱眉问道。竹清拂袖道:“我怎知从何处来的,总而言之,我未下毒,你们切莫冤枉我。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是对着容惜辞说的,显然对容惜辞的说辞有所怀疑。明莲一揉眉心:“大夫言道,在糕点上发现了温御修身上的毒,罪证指向了你,你若当真是被冤,不妨寻出个证据以证你并非下毒之人。”“我……”竹清顿在了那里,支吾了半晌,却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忽而转口道,“若果真是如此,为何容惜辞未出事。”容惜辞指着自己的鼻头道:“我若能轻易便被毒翻,我不知死在这儿几次了。”他这话说了同没说一般,但说得极其巧妙,又有影射之意,让人也找不着错处辩驳。但竹清却不依,继续道:“说了等同没说,你有何证据证明不是你们先下了毒,再害我的。”“没有,”容惜辞老老实实地道,“但我有证据证明是你先下了毒,再害我们的。”瞧着好友同自己作对,竹清震惊之余不免生出几分愠色,说话生硬了几许:“证据何在?”“呶,那糕点不便是了么。你将其送来后,温御修欲吃之时,你打翻了茶水,后又假借收被寝的借口离去。昨日里天气阴沉,断不适合晒被寝,且浅阁外,并未搭建晾架,更莫说晒被寝了。而我们俩是阁外的来客,去何处弄来隐香这等阁中毒药,再者,我不至于故意下毒给温御修,再来害你罢,我吃鸟吃撑了不成。若真有心害你,直接给你下毒了事,至于闹到这儿来么。”“你……”竹清被哽得无法言语,死盯那糕点,沉吸道,“总而言之,我并未下毒,我也不知这毒从何处来的,你爱信不信。”“啧,”明莲插话进来,含三分深意地睨着竹清,一字一句慢慢而言,“竹清,虽说你是我的心头好,但说话还是得注意些。若是你做的,便认了,若非你做的,便提供证据来。你再好好细想细想,这糕点先前可给何人碰过不曾。”这嘴上是在嗔怪竹清,便从语气来瞧,明莲明显是在偏颇竹清,欲帮他开罪,容惜辞耳闻,便知他话中有话,但奈何明莲并未说错,自个儿在这人多的地方亦不好反驳,只得将辩言生咽入腹。经此一提,竹清登时便悟了:“是了!这糕点乃是纪沦送予的,我不想吃,便转送给容惜辞他们了。”“不想吃?”温御修不悦挑眉,“起先你同我们说你那处还有,方会送我们一盒的,怎地这会儿便变成不想吃了。敢情你是故意送予,欲毒我们。”皓齿在唇间留下一道白,竹清辩驳:“我若说是不想吃,岂非有将自己嫌弃之物送人之疑,如此,你可会接受。”温御修一顿,顿时说不出一言。眼看着自身好友不站在自己身侧,竹清心底一阵陡凉:“明阁主,此事请明察,我并未下毒害过他们,您不妨请出纪沦来对峙。”明明被告之人是竹清,但他却比任何人都镇定,容惜辞与温御修不禁面面相觑,疑虑究竟下毒者可会是竹清。明莲依言把手一挥:“去将纪沦带来!”“是!”侍卫响亮应答,转身便离,但明莲一声“且住!”唤回了他们。“阁主尚有何吩咐?”明莲脸色微沉,撑颔思忖道:“纪沦并非如此好带来之辈,你过来,我同你说该如何对付他。”侍卫之首恭恭敬敬地低头行到明莲面前,倾听附耳话音。明莲说话声极其之小,立于堂下的容惜辞两人自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,只是意外看到侍卫的余光偶有落于他们俩身上,让他们一头雾水。纪沦很快便被带了过来,容惜辞两人见到,都怔了怔。原来这纪沦,是当日强行将竹清带入浅阁办事的男子。一听闻此事,他登时便是拂袖震怒:“简直一派胡言,我同这两人互不相识,为何要害他们。”明莲冷意漫上脸庞:“这糕点果真是你送给竹清的么。”纪沦一顿,把脸一偏,目光闪烁:“是,不错。”“呵,”明莲竟在此刻笑了,他闲适地翘起脚,撩起了长发,“纪沦,你好歹是与西城城主的亲子,莫非城主他未告知你,将他人送予之物,转赠于他人乃是失礼的行为么!”砰地一记,明莲重拍椅背喝道:“这糕点,乃是我派人送予你之物,你不吃便罢,竟转送于他人,当真是不将我放在眼底!”纪沦浑身一震,唇抿成了一条薄线:“既然是阁主赠与我,那便说明此物已归我,这物去何处,当由我而定。”“如此说来,纪沦,你从一开始便想着下毒害我么!”顺着明莲的喝声,竹清不敢相信地看向纪沦。纪沦怒道:“我说我未下过毒,即便将糕点转赠于你有错,但我未曾想过要害你。”“呵呵呵,”竹清笑道,“你送予我糕点后,我便转手送给了容惜辞两人,期间我是一口都未吃过,除却是你,尚会是何人!”伸手怒指,喝出声,“若非我转赠他人,只怕我怎地死的都不知晓,你好狠的心!”“呸!”纪沦啐了一口,怒骂道,“你这贱|人,做戏倒是做得挺好的!这摆明便是你下毒害人,结果反倒咬我一口!狗娘养的,你这贱|人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“你……”竹清被辱得脸色一白,禁不住反驳道,“枉你为与西城城主之子,却做那等强人所难之事,简直侮辱正道之名,你……”“够了!”猛拍椅背,明莲唰地站起,拂袖一掸,“孰是孰非,只需去查何人的房内有隐香便成!”此话一落,纪沦竟大喝了一声。“明莲,你这是何意!”作者有话要说:究竟是谁下的毒呢ヾ(≧へ≦)〃☆、·算计你我他吼声一落,容惜辞与温御修面面相觑。本来场上这三人对话里透出的信息便让他们一头雾水的了,却未想,这事情竟比他们想象中的复杂曲折,究竟其中有多少他们所不知的,这三人又是怎样的关系。明莲沉吸一口,强耐道,“纪沦,你这又是何意,竟冲我如此大喝。”“哼,”纪沦震袖怒言,“我的居房岂是你说查便可查,虽说你是一阁之主,但私人之物不可动,我朝律法可是明写着的!”“哦?倒拿律法压我了,”若有深意地瞥了竹清一眼,明莲冷笑,“那竹清你的房,允不允我查。”竹清微怔,颔首答道:“我问心无愧,查!”纪沦瞳孔一缩,他不傻,自然多少都瞧得出明莲是在偏袒竹清,想帮竹清而针对自己。若说不给查,假使竹清那处未查到隐香,那便是在说明自己有嫌疑。但若是说给查,自己的何在,再者,这去查的都是明莲的手下,若是他们动什么手脚,自己也未得法子辩驳。心头愤怒如豹猛撞,几欲冲腔,纪沦竟冲动地威胁道:“明阁主,虽说千香阁乃武林第一大门派,但我西城却也不弱,您这是欲公然同我们作对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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