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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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你为什么才回来！？我姐姐给你打过电话的你为什么不接？你现在回来还有什么用——还有什么用啊！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秦家随行的人上来要拦，却被秦梁制止了。

&esp;&esp;秦楼不躲不闪，也不辩解。

&esp;&esp;他麻木地站在那里，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石碑。

&esp;&esp;石碑上刻着她的名字。

&esp;&esp;还有她的小小一方的照片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。黑白色的框里，女孩儿安静地望着镜头，眉眼都一如他所熟悉。

&esp;&esp;他好像还能回忆起机场那天，她轻轻摸在他头顶时，掌心残留的温度。

&esp;&esp;【小疯子，别怕。】

&esp;&esp;【我在啊。】

&esp;&esp;……那下面一定很冷吧。

&esp;&esp;小疯子来接你了。

&esp;&esp;我接你回家好不好……洋娃娃？

&esp;&esp;少年的眼睛慢慢眨了下。

&esp;&esp;他面前的栾巧倾脱力地蹲下身，在墓碑旁的石子路上痛哭失声，秦楼于是慢慢挪动腿，朝那座新砌的墓碑走去。

&esp;&esp;这短短的几米，他好像走完了一生。

&esp;&esp;到最后停下时，少年已经撑不住佝偻的身体，跪伏在松软潮湿的泥土里。

&esp;&esp;他摸着那冰冷的尖锐的墓碑棱角，干涩的眼眶里早就流不出泪，只是泛红、深红，像是要滴出血来。

&esp;&esp;“宋书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嘶哑得早就无法发声的嗓子里拼命地挤出一点点声音。

&esp;&esp;“宋书……”

&esp;&esp;他的手指紧紧地扣在墓碑上，鲜血从指甲缝里慢慢溢出。

&esp;&esp;“宋书……”

&esp;&esp;他终于伏到最低，苍白的额头贴着湿泞的泥土，他声音干裂，嘶哑，哀绝。那么低那么轻的声音里，却好像有无数个人在撕心裂肺地哭。

&esp;&esp;哭声把他的五脏六腑撕得粉碎。

&esp;&esp;这一身躯壳下只剩下一滩脓血。

&esp;&esp;2010年8月29日，宋书下葬。

&esp;&esp;秦楼身体里最像人的那一部分，也死在了这一天。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那天之后，秦楼生了场大病，一个月没有下床。

&esp;&esp;秦梁的医生老友叹着气进去叹着气出来。然后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书房里怒声吵了半个小时。

&esp;&esp;很快佣人间传开，说那个明年才满18周岁的小少爷已经不行了，医生是叫秦老先生准备后事，这才吵起来的。

&esp;&esp;然后栾巧倾来到了秦家。

&esp;&esp;她说她要给秦楼看一样东西，是她姐姐留下来的、能救秦楼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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