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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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风铃它滴丁东了滴丁东。

&esp;&esp;只是比在前殿放大了许多倍。

&esp;&esp;巴拜特穆尔也在门上挂了一串风铃，但比之元衿那些，这串只得用“朴素”二字形容。

&esp;&esp;通身光面的黄铜铃铛，下面是同样的黄铜铃舌，一根红绳吊在上方，已经磨出了毛边。

&esp;&esp;挂完长衣的巴拜特穆尔回身，见到元衿还在，终于是开了口：“五公主殿下。”

&esp;&esp;他双手合十，缓缓下拜，极是谦卑恭谨。

&esp;&esp;元衿看着那悬挂的阔袖长衣，不由问：“你为什么挂那个？”

&esp;&esp;“小僧烧个水，今日风大。”

&esp;&esp;“哦。”元衿咽了咽口水，再度尬笑。

&esp;&esp;巴拜特穆尔很高，他的高与苏赫不同，清瘦修长，在晚秋的风里摇摇欲坠。

&esp;&esp;元衿收拾起自己胡乱的思绪，给他让了道，“神童请走。”

&esp;&esp;巴拜特穆尔轻笑了下，“不敢，公主殿下，天色不早了。”

&esp;&esp;他一手比着法印，一手指指元衿身后的路。

&esp;&esp;元衿转了身，一步没走，突然回头问：“神童大人，什么叫人不受佛恩？”

&esp;&esp;巴拜特穆尔绽开一个极璨烂的笑容，低首温言道：“小僧纸上戏言，公主殿下莫当真。”

&esp;&esp;他抬起来头又说：“公主不必叫我神童大人，我只是承蒙名师点化，巴拜特穆尔便很好，大漠南北众生皆是如此叫我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也不用叫我公主殿下。”元衿含笑也比了个法印，“宫中没有叫公主为殿下的事。”

&esp;&esp;他淡淡回：“是，公主。”

&esp;&esp;立在风中，法印仍在。

&esp;&esp;元衿快步走了出去，在福君庙吱呀作响的门边游离了片刻，见到巴拜特穆尔手持铜盆与一条白色巾绢走进了前殿。

&esp;&esp;血红袈裟在正殿内缓缓移动着，昏暗的室内，他用修长的手举着铜勺将长明灯的灯芯一一挑起。

&esp;&esp;再又传出哗哗的水声，他搅了巾绢擦拭着佛龛佛台，及元衿的书桌。

&esp;&esp;元衿静静看他许久，直到他拿了铜盆出屋，尽数将水洒在地上。

&esp;&esp;在他要去寻笤帚时，发现了门边的元衿。

&esp;&esp;于是一笑，指指天空道：“公主，天色不早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元衿点点头，目送他又进了主殿，再等了一会会儿，他拿了铜盆、巾绢及元衿留下的佛经出来。

&esp;&esp;似乎是意料之中，巴拜特穆尔低头垂眸无奈地一笑，说：“公主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没别的事，就是想谢谢你，学了你很多字，真心写得好。”

&esp;&esp;他的字伴随了元衿初初穿来的时光，也缓解了她数次濒临崩溃的无趣。

&esp;&esp;这声感谢他或许不能理解，但元衿是真心说来。

&esp;&esp;元衿朝他也做了合十，然后拉上青山真的要走了。

&esp;&esp;“公主！”

&esp;&esp;巴拜特穆尔突然喊她。

&esp;&esp;元衿回过头，藏传喇嘛素来是露出手臂的，西北风正呼呼地作响，他光洁的手随意拢了拢衣袖，白麻衣襟靠紧了他修长的脖颈，更显得他脸色煞白。

&esp;&esp;他喊完一声，杵在原地迟迟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元衿催促他：“什么事？巴拜特穆尔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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