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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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虽说熊孩子暂且被收拾了，但俗话说得好，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屹立着那么着个熊家长。

&esp;&esp;打发了张衍去屋里念书，张幼双左思右想，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，果断抄起个痰盂，借着倒痰盂的名义蹬蹬蹬又跑出了屋探风。

&esp;&esp;果不其然，远远地就看到个女人的脑袋从巷门口探了出来。

&esp;&esp;鬼鬼祟祟的，脖子伸得老长。

&esp;&esp;张幼双心中警铃大作，这人她认得！姓曹，丈夫叫赵三喜，这曹氏皮肤白，瓜子脸，两道水鬓描得长长的，头发抹了不知道多少层头油，又黑又亮，盘作了个沉甸甸的云髻，插了一圈儿的小簪。

&esp;&esp;这走起路来款款地扭着小蛮腰，看人的时候眼睫一颤，别有一番柔弱无骨的小白花的风姿，勾得这一整条街的男人那是一个目眩神迷，女人们那是一个咬牙切齿。

&esp;&esp;被她打的那熊孩子之一，对，就是那十岁出头，最熊的那个，就是她家的良哥儿。

&esp;&esp;脑瓜子转得快，有点儿小聪明，已经背会了《孝经》、《大学》、半本子《中庸》，平常人模狗样的，见到人礼貌问好，乖乖行礼，总在人前笑着说长大要当大官儿，给曹氏讨个诰命夫人做做。

&esp;&esp;却说曹氏正扒着巷口偷看呢，几个妇人正好结伴从她身后走了过来。

&esp;&esp;见她这鬼鬼祟祟的模样，不约而同地站定了笑道，“哟，三喜家的，你搁这儿看什么呢？”

&esp;&esp;曹氏心里一惊，忙回过身来。

&esp;&esp;她这一回身，众妇人都吓了一大跳。

&esp;&esp;女人竟然眼角含着点儿泪，扁着嘴，看了她们一眼，又低下头，抹着眼泪不吭声了。

&esp;&esp;众人都吓了一大跳，拥上去一阵嘘寒问暖。

&esp;&esp;“诶呀呀这是怎么地啦，怎么哭了？？”

&esp;&esp;“好好说话，别哭别哭，这是受什么委屈啦？”

&esp;&esp;名义上是安慰，实际上却是八卦之魂一阵熊熊燃烧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，巴不能从曹氏嘴里套出点儿话。

&esp;&esp;曹氏也懂她们的意思，用帕子抹着眼角，吞吞吐吐，装模作样地推拒了两三回，这才将张幼双把她家孩子打了这事儿给说了出来。

&esp;&esp;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这宝贝儿子，顶顶给她长脸，她在街坊邻里间走着都是昂着个脑袋的。

&esp;&esp;宝贝儿子被打了这还了得！更何况这张衍还是个呆子！

&esp;&esp;“我、我这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嫂子们你们也知道那家是……那家是做那种活计的，我实在不好去啊。”

&esp;&esp;众人听得一阵津津有味，心下幸灾乐祸，面子上却露出个或惊讶，或忿忿的表情。

&esp;&esp;“啊？怎么这样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好端端的，怎么能打孩子呢！”

&esp;&esp;“就是啊，这大的，怎么还和小的过不去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说着又聚拢了过来，压低了嗓音，煞有其事地说。

&esp;&esp;“不过，我听说，那户就是做那半开门生意的，这吴家大郎和二郎都是她姘头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看她那穿的，否则你说她一独身的女人家，哪里来得这么多钱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儿子都那么大了，还每天穿得像个大闺女似的，不害臊。”

&esp;&esp;“偏偏还学上了那些秀才老爷的习气，我听说每天都要洗热水澡，衣服隔两天就换一套，买好那些纸笔也不知道作什么用！却连粽子也不会包一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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