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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马近奎笑道：“娘子如今冒天下之大不韪，改革书院，招收女子，当真就不到时候无人入学，受天下人的耻笑。”

&esp;&esp;她当然也担心了，只不过，张幼双落落大方地翘起唇角笑道：“大概就是，我培养的学生定能名列这一、二甲吧？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皇极殿广场前，执事官举着榜案，来到了丹墀的御道中，文武百官分立于丹墀两侧。

&esp;&esp;礼乐之后，赞礼和举人们皆下跪听宣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“某年月日，策试天下贡士，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深吸一口气，张幼双转身离开了马近奎的住处，翻出自己胸前的小本子，郑重其事地在马近奎这三个字旁画了一个勾！

&esp;&esp;如果有人能看到这小本子上所记的这一排姓名，定会认出这些人俱都是大梁颇有名望的耆儒。这些人或是善治经的经学大家，或是善算术的算术名家。

&esp;&esp;或是因党争被贬斥，或是因年迈而辞官归乡。

&esp;&esp;如果能将这些人齐聚在九皋书院，九皋书院说不定会成为大梁的学术中心之一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金殿传胪的第二天，照惯例，要赐状元及进士琼林宴于礼部。这在唐朝叫曲江会，宋朝名闻喜宴。一般是皇帝派一命内阁大学士参加主持。

&esp;&esp;然而这一次不同往日，圣上竟破例设宴于宫中天香楼上。

&esp;&esp;筵宴上觥筹交错，金壶玉浆，丝竹铿锵。

&esp;&esp;一时之间，“宾主尽欢”，皇帝龙颜大悦，竟主动招来张氏张幼双，笑问她可愿入朝为官，入东宫辅佐太子念书。

&esp;&esp;这将是大梁朝立朝以来唯一一个女官，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殊荣。

&esp;&esp;然而，在众人或艳羡、或惊愕的复杂目光之中，那位张氏张幼双，神情坦然步出席案，躬身一揖到底婉拒了圣上的好意。

&esp;&esp;夜风吹动张幼双的袖摆，她两只宽大的袖摆在风中微扬。

&esp;&esp;圣上不解其意，倒也没见怒色，沉吟了一声，问了句，为什么？

&esp;&esp;张幼双顿了顿，笑了笑，解释说：“作为老师，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，倒没必要和学生再去抢风头。”

&esp;&esp;女郎黑白分明的眼睛，平静明亮。

&esp;&esp;如果说之前她的确有点儿意难平，但如今却已经彻底想开了，豁达了。

&esp;&esp;她已经完成了她作为老师的使命，将这一届学生送上了金銮殿。

&esp;&esp;春蚕到死丝方尽，蜡炬成灰泪始干，以身为桥，以身为路，这或许就是为人师者的使命。

&esp;&esp;她要做的，非一人的老师，而是要做所有有志于学的学生们的导师！

&esp;&esp;随后在众人的注目下，这位大梁独一无二的女夫子提前请辞，一步一步迈下了楼，遥遥一揖，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天知道，走下楼的时候，她到底是有多紧张，张幼双嘴角一抽，默默捂住了胸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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