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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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这里头原先住的人，全都是被妖怪吃掉了！”

&esp;&esp;他蜡黄的脸上，深深凹陷的眼珠瞪得很大，还残存着惊恐。

&esp;&esp;“胡说八道，哪儿来的鬼魅谣言。”

&esp;&esp;陈远哼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是是是真的！”

&esp;&esp;樵夫激动起来，“这里一个月前还好好的，我打柴路过还能进来歇个脚讨碗水喝，可有一天这里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全消失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就不能是他们都搬家了么？”

&esp;&esp;元宵嘟囔一句。

&esp;&esp;“小孩儿晓得什么！”

&esp;&esp;樵夫反驳。

&esp;&esp;元宵生气，要跟他理论，被萧楚按住了，萧楚看向樵夫，语气温和地点了点头：“劳烦您详细讲述一下关于妖怪吃人的事情。”

&esp;&esp;樵夫看向他，见他年纪虽小，但神态从容淡定，长相尤其出众，微微笑容间，就让人奇异地平复下了情绪。

&esp;&esp;樵夫长长吐了口气，苦涩说道，“今年一直不下雨，大伙儿田里的收成也不好，不少人家里都缺粮食，就说我吧，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，还有两个孩子和婆娘在等着，他们已经饿了三天了，我和婆娘还好，小孩连哭的力气都没了，眼看要不行了，要不是实在挨不下去了，我也不敢这时候还进山打柴，从咱们村子进山里，要想天黑前回来，只能经过这里。”

&esp;&esp;元宵原本还鼓着的腮帮子瘪了下去，他看看樵夫，犹豫了一下，伸手摸摸胸口，从里面拿出个小布袋来。

&esp;&esp;樵夫疑惑看着递到面前来的布袋子：“这……”

&esp;&esp;元宵把布带塞到他粗糙的手里，然后强行挪开视线，嘟囔：“是我中午偷偷藏起来的糕饼，你拿回去给你家小孩儿吃罢，反正我还有。”

&esp;&esp;樵夫浑浊的眼中浮现水光，干裂嘴角抖动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。

&esp;&esp;“收下吧。”

&esp;&esp;林之南笑眯眯地催促，“然后呢？”

&esp;&esp;樵夫小心翼翼地将布袋收进怀中，再开口时，嗓音已经平稳很多：“我家的情况已经还算好的，不少人家里早就断了粮，还有附近其他地方逃来的流民乞丐，起先大家还顾虑这村子的古怪不敢过来，但后来一些人实在没办法要活不下去了，就有胆子大的人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，说不定能找到些吃的穿的，再不济那些没处落脚的人能占个屋子避风睡个安稳觉也是好的。”

&esp;&esp;陈远听到这里，点了点头，显然这是人之常情，可以理解：“后来呢？”

&esp;&esp;“后来……”

&esp;&esp;樵夫咽了咽口水，嗓音又有了细微的颤抖，“后来，那些人，全都不见了！”

&esp;&esp;“一个逃出来的人都没有？”

&esp;&esp;陈远追问。

&esp;&esp;“有、有一个，”

&esp;&esp;樵夫吸了口气，“就咱们村的，但是他回来后就疯了，整天只会说‘有妖怪啊！’‘妖怪吃人啦’这些话！”

&esp;&esp;“这是被吓疯了？”

&esp;&esp;林之南若有所悟。

&esp;&esp;“只是这样还好，”

&esp;&esp;樵夫身体又抖了起来，“可他回来没几天，人也不见了，当时他婆娘就在外屋，她怕他跑出去丢了，用绳子把他绑在了床边，就出去做个饭的功夫，回去就发现绳子还在，人不见了，床头还落了一大滩血！”

&esp;&esp;元宵下意识躲到了萧楚背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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