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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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素忍笑问，&ldo;你明天不出门吧。&rdo;何子衿其实是很有计划滴，&ldo;我想出去逛逛，舅你不是说水田里有黄膳有鱼么，现在还有么？你不是还说带我去爬山么？去山上摘野果，打兔子！&rdo;先前沈素说的话，她可一样一样都记在心里的。沈素险些招架不住，笑，&ldo;成成，这不急，一样一样来，好不好？&rdo;何子衿勉强应了，还怕她舅反悔，道，&ldo;你可得说话算话哦。&rdo;&ldo;嗯，算话，算话！&rdo;吃饭的时候，何子衿又认识了一个人。自江氏又有了身孕，沈素又要备考后年秋闱，就大手笔的买了个半大小子，在家可帮衬家务，还可下田干活，就是沈素偶有出远门，有这么个跟着，全当书僮了。因为买来时名字不大文雅，沈素就给他改名叫沈瑞。沈瑞今年十五，是与沈父一道回来的，说是下人，沈家也没外待他，吃饭都是一个桌上的。沈瑞见着何子衿吓一跳，道，&ldo;我的乖乖，以往听大爷说我还不信哩，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丫头！&rdo;何子衿非但颜正，沈氏养她养的也到位，小小孩童，还带着婴儿肥，雪白的脸儿，乌黑的发，大大的杏眼，红红的唇，所以，何子衿讨喜，绝非只是性格原因。还是那句话，这是个刷脸的年代啊！真的，完全不是夸张，就是男子考功名，在面相上也有评分，如沈素这样的，眉目俊秀的美男子，就是甲等。如何恭，相貌也斯文，是乙等。所以说，真要长得貌若钟馗，功名上艰难是一定啦～所以说，古人更注意外表啦～何子衿得了沈瑞这一声赞，唇角翘起来，假假道，&ldo;还好啦还好啦！小瑞哥你长的也好看！&rdo;沈瑞很有些虎头虎脑，他在院中水缸处舀水洗了脸，一面用布巾擦脸，一面道，&ldo;我这也还好，比大爷略好看一些是真的。&rdo;何子衿一口水喷满地！打算亲事～何子衿终于遇到了知音。其实沈瑞这样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，他不是沈素这样的俊秀人，不过，他也生的浓眉大眼国字脸，个子也高，只是瘦些，将来个子长成，肯定是个威武人。何子衿看沈瑞吃饭才算开了眼界，沈瑞一人饭量顶沈家一家子，沈素打趣，&ldo;买小瑞算是买亏了，幸而如今年成好啊。&rdo;沈母笑，&ldo;能吃是福。&rdo;沈瑞憨憨一笑，&ldo;大爷就是太瘦，胖些更好看。像子衿姑娘这样就好，脸圆圆的，看着就有福气。&rdo;何子衿吃饭慢的很，她还爱说话，道，&ldo;可不是么，我也这样觉着。不过舅舅胖不了，他跟我娘一样，吃啥都不会胖的人。&rdo;沈瑞，&ldo;那不就白吃饭了？&rdo;在沈瑞心中，吃饭就得有吃饭的用处，除了长个子，还得能长肉才行。长得结实了，就能干活。何子衿咯咯咯的笑。沈素道，&ldo;你们俩倒能说成块儿。&rdo;沈瑞虽能吃，人也能干。吃过饭他就去清理后院的鸡窝了，如今沈家养着许多野鸡，长成了就拿到县里去卖，很能卖得上价。何子衿跑过去跟着看，还怪担心的，问，&ldo;小瑞哥，野鸡不会生病么？&rdo;鸡有鸡的习性，把野鸡圈起来养，想养好并不容易。沈瑞干活手脚俐落，道，&ldo;这鸡喜欢吃山上长穗草的草籽，鸡窝也得时时清理，要是臭气熏天的，能把鸡能熏死。咱村里好几家跟咱家学着养，都没咱家养的好。&rdo;小瑞哥颇是自得，这都是他的好手艺啊，还叮嘱何子衿，&ldo;你可别把野鸡爱吃草籽的事说出去。&rdo;何子衿道，&ldo;我嘴最紧啦，你放心吧。&rdo;沈瑞清完鸡窝，顺道把猪窝，羊圈都理了一遍，听何子衿说要跟沈素去捉黄膳的事，沈瑞道，&ldo;老爷现在天天盯着大爷念书，哪儿有空捉黄膳哟。再说，这样小事，不用大爷出马，我带子衿姑娘去吧。&rdo;何子衿问，&ldo;小瑞哥，你也会？&rdo;沈瑞道，&ldo;这话说的，大爷的本事，我早就学会了。黄膳不用捉，一会儿把黄膳笼子放下去，明儿一早去拿就行。&rdo;何子衿惊叹，&ldo;哇，田里这么多黄鳝啊！&rdo;&ldo;也得看谁家的田。&rdo;沈瑞道，&ldo;我跟大爷说的，田里常有野黄鳝，城里人爱吃这个，我跟大爷出去买了些黄鳝苗放田里，也没买多少，瞎养着呗。时不时的抓些去县里卖，也能卖钱。再者老爷说鳝鱼滋补，给大爷吃，好叫大爷考举人。&rdo;何子衿道，&ldo;不会有人去偷吧？&rdo;&ldo;乡里乡亲的，谁不认识谁？咱们老爷跟大爷都是秀才公，就是偶有去偷的，不过一两条罢了。我夜里都会去走一走，没事的。&rdo;沈瑞打扫完，便道，&ldo;我这就去放黄鳝笼子，包管明天子衿姑娘有黄鳝吃。&rdo;何子衿道，&ldo;我跟小瑞哥一道去。&rdo;沈瑞也挺乐意带她，沈母听说是跟沈瑞放黄鳝笼子，笑着叮嘱一句，&ldo;小瑞看牢子衿，别叫她近水边儿。&rdo;沈瑞笑，&ldo;太太只管放心。&rdo;沈玄也闹着要去，何子衿道，&ldo;你可得听话，路上远我可不抱你。&rdo;沈玄攥着小拳头表示，&ldo;我不用表姐抱！我自己会走！&rdo;江氏给儿子加件夹袄，顺便给何子衿拿了件夹衣，说，&ldo;风渐凉了，放了鳝笼子就赶紧回来。&rdo;何子衿应一声，带沈玄去了。一路上，沈瑞都把何子衿的计划打听清楚了，他大包大揽，&ldo;我常跟大爷去山上，如今大爷没空，我带子衿姑娘去山里逛逛一样的。打猎啥的子衿姑娘就别想了，你年纪小，打猎得往山里走，你走不动，到时我去看看，运道好猎些东西回来。倒是你可以拿个篮子去山上捡野果榛子啥的。&rdo;&ldo;有很多吗？&rdo;沈瑞笑，&ldo;哪儿啊，天天有孩子们去捡，要是你运道好，能捡个个，运道差，就当爬爬山呗。&rdo;何子衿：……沈瑞跟长水村的人都熟了，路上有人打招呼，见何子衿面生不由问一句，此时沈瑞便会昂首挺胸的介绍，&ldo;是我家的子衿姑娘！&rdo;人们便道，&ldo;是你家姑奶奶家的丫头吧，生得可真好。&rdo;沈瑞完全不知谦虚，他仿佛别人在夸他自己一样，大声道，&ldo;是啊。我一见子衿姑娘都觉着像画上走下来的娃娃！&rdo;何子衿头一遭听人赞的有些不好意思，待人家走了，她道，&ldo;小瑞哥，你真有十五啊？&rdo;这是忒实在还是忒自信哪。不料沈瑞仿佛被人识破秘密一般，吓一跳，低声道，&ldo;子衿姑娘，你怎么知道的？&rdo;完全不知何子衿不过随口一句，沈瑞就把实话秃鲁了。何子衿瞪大眼睛，追问，&ldo;你到底多大了？&rdo;沈瑞小声道，&ldo;你可跟别人说。&rdo;何子衿再次道，&ldo;小瑞哥放心，我嘴巴最紧了。&rdo;沈瑞方与何子衿道，&ldo;十二。&rdo;&ldo;啥？&rdo;何子衿瞅着沈瑞的身量，不敢相信，&ldo;才十二？&rdo;&ldo;是啊，要说十二，怕卖上不价，因我生得高，就说十五，也没人疑。&rdo;沈瑞道，&ldo;说来大爷还真是买亏了。&rdo;多付了银钱。何子衿安慰沈瑞，&ldo;谁说亏了，小瑞哥这样能干，养鸡养羊都来得，寻常人哪里及得上。舅舅是赚了。&rdo;沈瑞笑，&ldo;大爷待我好，我当然得不能真让大爷亏了。&rdo;他个子高到底还是个孩子，只消片刻，就恢复了精神，叽哩呱啦的同何子衿说起如何下鳝笼捕黄鳝的事了。何子衿与沈瑞挖了蚯蚓，瞧着沈瑞下了鳝笼，并约好明早早起跟沈瑞来提鳝笼，三人就回去了。沈玄一回去就奶声奶气迫不及待的与他爹说，&ldo;爹，小瑞哥十二！&rdo;何子衿沈瑞同时看向沈玄，心里想的绝对是同一件事：这个八哥！由于沈瑞十二岁的个头就快赶上沈素了，大家推测，到沈瑞成年的时候肯定是个大个子。沈瑞看大家没有因他年纪小的事觉着亏本，也就放心的去洗澡了。倒是何子衿，被沈素拎过来闻一闻，嫌弃，&ldo;好臭好臭。&rdo;何子衿郁闷，&ldo;我就看了会儿小瑞哥清鸡窝啊，鸡窝也不太臭。&rdo;有沈瑞这样的勤快人，她舅家的鸡窝羊圈都挺干净的。沈素道，&ldo;让你舅母给你去洗洗，阿玄一道，出去跑这一圈，冷吧。&rdo;何子衿强调，&ldo;我不跟阿玄一起洗。&rdo;&ldo;对对，你是淑女。&rdo;沈素哈哈一乐，让江氏给两个孩子洗澡去了。洗好澡，何子衿还大方的给沈玄用她的润肤膏，问沈玄，&ldo;香不？&rdo;其实她是想借机捏人家的小包子脸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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