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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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摊主人摇头：“一条十文卖与我便罢，不然我也不要了。”

&esp;&esp;十文，连换材料的那条鱼也赚不回来，池小秋摇头，也不在与他说话，抬脚就走。恰好左近处有家卖下饭菜的娘子听她说话，忙道：“既如此，便在我家卖罢。”

&esp;&esp;摊主人本想着小孩好欺负，谁料让人半道截了胡，哪里肯依，上前就想抢了池小秋的油纸包，池小秋还未及反应，右手便先一步攥了他的腕子一拧，顿时满街都能听见摊主人的哀叫声。

&esp;&esp;一个瘦条条的女孩儿揪着个痛叫的大汉，这样的组合让四下里人静了一静，不约而同远了池小秋两步。

&esp;&esp;池小秋不想惹事，便松了他的手道：“手快，你老别见怪。”

&esp;&esp;她风雨飘摇大半年，此刻容颜枯脆如秋后卷了边的荷叶，唯有一双眼睛极黑，总带着些不合时宜的好奇，这会看向方才说话的娘子时，又多了几分悍气。

&esp;&esp;那娘子一时后悔方才出了声，但众人都不由都往后退，也装不得方才的话是桌子椅子锅碗瓢盆说的，只能战战兢兢道：“是…是…”

&esp;&esp;进项有了着落，池小秋心里高兴，说话时便和气许多，因笑道：“我这两条鱼能分七八份，一份送与阿姊，剩下的每份便抽出两个大钱给你，可好？”

&esp;&esp;卖饭食的想想这街上总有巡检司来回来看，便少了怕处，道：“再加一文。”

&esp;&esp;池小秋眉头皱了起来，想算算自己能挣多少。

&esp;&esp;这娘子见她神色不好，立时慌了：“两文便两文。”

&esp;&esp;“两份给阿姊五个钱，只是每份需得饶点肉汤。”

&esp;&esp;干煨透的鲫鱼最是松脆，但时候久了却不如方出来时好吃，这家娘子卖的尽是下饭菜，盛饭时加上点浇头，更能入味。

&esp;&esp;横竖加不加汤都放在自己，这娘子便点了头。池小秋看看天色，太阳升了老高，已近正午，再来回一次也耽误时间，她便坐在柳荫下舒展了手脚，全看有无人吃了。

&esp;&esp;一份便是十个钱，这两条鱼若是能卖个精光，总能赚上四五十文，便能买四十个馒头，二十个猪肉包子，四五碗汤面，两三天的饭钱。

&esp;&esp;这还是她画师的赌约

&esp;&esp;“你这活计是在哪里找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北桥山下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知道，我听你说过，四羲书院就在那里。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北桥有青山，四羲书院就设在山上，山脚下一条河蜿蜒流过，街巷都比别处更雅致些。因着书院集四方英才，能认字读书的人在这里远远没有别处那么稀罕。

&esp;&esp;灯笼早就让他们吹灭了，每烧掉一点油，都是钱。棚里本来暗，房上茅草盖不匀称，有的地方还能瞥到一两点星光残影，一时除了外间流水淙淙，便只有两人不疾不徐的呼吸声。

&esp;&esp;半晌，池小秋翻了个身，问他：“钟应忱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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