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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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秋辞说：“我没有红包。”

&esp;&esp;席扉又是非常惊讶的样子。

&esp;&esp;秋辞倒是一脸平静。

&esp;&esp;席扉后来明白秋辞的这种平静是什么意思。有一次两人吃饭的时候一起看野生动物的纪录片，猎豹被其他动物抢了食物后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，席扉纳闷，说：“它怎么都不急？”秋辞回：“它习惯了。”

&esp;&esp;习惯了，这就是秋辞那些平静的来源。

&esp;&esp;秋辞平静地向惊讶的席扉解释：“我可能长辈缘就是比较差吧，我爸妈和叔伯姨舅他们没什么来往，也不像别人家一到过年就领着小孩子到处串门，所以没人给过我红包。”

&esp;&esp;席扉想了想，说：“你等我一会儿。”然后起身去了自己父亲的房间。

&esp;&esp;过了一会儿，席扉扶着父亲出来了，秋辞忙站起身来。

&esp;&esp;老爷子从兜里拿出两个红包，递给席扉一个，又递给秋辞一个。

&esp;&esp;秋辞慌张得不敢接，老爷子拿出长辈架势，硬塞他手里：“拿好。你们虽然都赚钱了，但是在我们眼里，你们不管长到多少岁，都是孩子。”然后他有些郑重地对两人说：“红包压邪祟，席扉和秋辞拿上压岁钱，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、快快乐乐。”

&esp;&esp;席扉乐呵呵地说：“谢谢爸！”一边冲秋辞挤眼睛。

&esp;&esp;秋辞兴许是因为喝酒了，一股冲动憋得喉头和鼻腔里酸溜溜的，跟上去一句：“谢谢爸。”

&esp;&esp;秋辞也会吃醋了

&esp;&esp;春节假结束后不久，他们从席扉父亲那里听闻徐东霞回学校了。

&esp;&esp;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，但不知徐东霞是因为年纪大了恢复得慢，还是永久地留下了病根，她那条受过伤的腿站久了就疼，没法上课了，只好转去行政。她以前总嫌弃席扉父亲没有事业心，实则自己在工作上也没什么建树，转去行政后没有实职给她，只能干些杂务。

&esp;&esp;秋辞毕竟也是教职工家属院里出来的，知道徐东霞这下心里又要难受了，她错误地把“老师”和“班主任”这两个词理解为权力，往后恐怕整日都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。

&esp;&esp;秋辞每每想起席扉出柜的那段时间就觉得鸡飞狗跳，眼前仿佛扬起一堆鸡毛。这会儿他总算有几分尘埃落定之感：徐东霞还有几年才退休，让她在这几年里远离讲台，没准就能少几个像他一样的受害者。

&esp;&esp;但也不仅仅是受害者。秋辞认为自己还是幸存者，他知道自己从一种既定的命运中存活了下来。

&esp;&esp;他们的新厨房终于装好了，席扉的博士生朋友申到了海外一所大学的研究生，大伙要给他庆祝，正好席扉想请客温锅，就把聚会定在自己家。

&esp;&esp;这就是要和朋友们出柜了，因为他和秋辞脚上的棉拖鞋是一模一样的，卧室里的床是双人的，枕头被子是一套的，浴室里的牙刷是成对的。

&esp;&esp;席扉跟朋友们说明了他和秋辞的关系。竟是平时和他们见面最少的博士生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，其余人则半天都反应不过来。

&esp;&esp;往事已矣，来者可追

&esp;&esp;邻近六月的一天，秋辞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，说承旗离家出走了。

&esp;&esp;永远如新闻主持一般气定神闲的王老师哭得语无伦次：“承旖说……说她去找你了！……你快去！”

&esp;&esp;那天双胞胎照常被送去学校，下午接人时却只有承旖。姐妹俩的班主任说承旖帮承旗请了病假。再问承旖，承旖就装哑巴。妈妈和刘老师报了警，找了一切能用上的资源去查监控，但无异于大海捞针。后来一直冷静的承旖突然慌了神，说承旗应该给她打电话的，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。

&esp;&esp;这时承旖才说：“承旗去北京找哥哥去了。”

&esp;&esp;秋辞匆匆往家赶，思路十分清晰，问母亲：“承旗怎么知道我地址？”

&esp;&esp;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“承旖说，你往家寄东西，她们抄下来地址……”

&esp;&esp;秋辞心里又被轻轻地敲动了一下。他已经很久没给妈妈寄礼物了，所以是以前那个地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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