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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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一个说人家秋辞好好一个人，十四岁就自己出国了，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吗？人家工作能力那么强，难道还怕找不到新工作吗？人家一个学金融的，难道还做不好理财吗？

&esp;&esp;另一个则例数秋辞身上的种种矛盾之处，揪心地怕他感冒还没好，怕他吃感冒药还喝酒，怕他深陷赤字，怕他把生活过得一团糟。

&esp;&esp;电话接通了，秋辞说：“喂。”

&esp;&esp;一个字让盛席扉听出他感冒竟然真的还没好。

&esp;&esp;他当然也听出秋辞的冷淡，破冰船破冰似的硬着头往前冲：“秋辞，你好，我想问你个事儿。”说完就想咬自己舌头，怎么会冒出“你好”这么生分的东西？

&esp;&esp;电话里静了一会儿，哑着嗓子道：“你说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就是你之前提过的，说我的项目可以试着找一下投资，你说现在有些投资人对这种新兴前沿的项目挺感兴趣，你还提过扩大规模的事儿，我就想着确实应该尝试一下……”他按照背熟的腹稿往下说，每一句都含了心机。

&esp;&esp;他自己都没意识到，他对秋辞的熟悉已不止在于对方的可爱之处，也包括对方的弱点。他潜意识里已经知晓秋辞脸皮薄、不愿欠人情、重承诺，所以每一句都是“你说过”“你提过”“你建议”。

&esp;&esp;于是秋辞又被他抵在墙上了，只是这次心里很不耐烦，问他：“你想问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就当是厚颜无耻吧，总得见一面才放心，“电话里说不清，想和你见面聊聊。”盛席扉说。

&esp;&esp;秋辞将一声嗤笑消音，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。现在突然又想见面，那之前半个多月干什么去了？

&esp;&esp;“行，你来我家吧，我正好缺个人陪我喝酒。”秋辞话里带了挑衅。

&esp;&esp;盛席扉担忧道：“你感冒还没好……”

&esp;&esp;秋辞轻飘飘地说：“哦，对，你之前也感冒了。你要是不喝就算了，我们改天。我今天找别人。”

&esp;&esp;盛席扉咬牙，“别，你别找别人，我陪你喝！”

&esp;&esp;秋辞正坐在吧台旁，手机夹在耳朵肩膀之间，将几只酒瓶都捞到身前。他用食指轻点各个瓶盖，像沙场点兵，黑朗姆，伏特加，白兰地，龙舌兰，威士忌。

&esp;&esp;“好，我等着你。”他会好好款待贵客。

&esp;&esp;盛席扉拥抱

&esp;&esp;秋辞想退缩了。

&esp;&esp;但是不能退缩。他逼自己想徐东霞，逼自己避开盛席扉伤心又愤怒的眼睛，而只看他的鼻子。他在心里问自己：你想一辈子都做有徐东霞的噩梦吗？你想一辈子都打不败你的敌人吗？盛席扉无辜，你何尝不无辜！徐东霞引导全班孤立你，难道真的是因为你犯了错吗？不是！受害者通常都是无辜的！受害者不需要先犯错，这才是世界的规则！

&esp;&esp;他拽着盛席扉的袖子，“走！我带你看电影！”酒，片，手，网上都是这么说的。不用等五月二十一，今天就很好。

&esp;&esp;盛席扉被他拽下高脚凳，脚底已经软了，被凳子绊成崴脚的形状，跪下去。秋辞听见动静猛地回头，看着盛席扉趴伏在地上，强忍着没有动。

&esp;&esp;盛席扉想站起来，但腿脚发软。可真狼狈啊，秋辞感觉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其实是自己。

&esp;&esp;盛席扉抓着高脚凳站起来，他酒品好的标志之一是醉了依然能走路。秋辞转身往沙发走，他沿着一条大致的直线跟着。

&esp;&esp;电影也是准备好的，打开电视再按播放就有了。

&esp;&esp;盛席扉难受地窝在沙发里，拇指用力抵住要裂开似的额头，模糊地看到屏幕上的四个字：春光乍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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