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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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艺也十分的震惊，她没想到晏初云还会如此对别人，更没想到她的话竟然应验了！这难不成是巧合吗？

可晏初云的神情及明月的态度都告诉章艺，这并不是一个巧合，而是晏初云故意为之，且明月心有不愿却只能吃哑巴亏。

两人心思各异吃过早饭，继续同一马车中心思各异。待中午时分，马车到了海边，一艘巨大且精美的船出现在她眼前，几十个士兵肩扛着货物上了船，将货物堆在船舱中。

章艺与晏初云一同举步走上货船，站在甲板处看着远方。

章艺心中计算着此次出行的安排，对晏初云说：“国师大人，我想问问您，此次出海，您有想过去赫南国都城吗？”

晏初云侧头看向章艺，章艺神色自若道：“这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当属都城，您就不想去赫南国都城瞧瞧？”

如今赫南国国舅当政，此人虽有一定能力，却也被他如今的成就迷了心，从心底认为自己是个极大的人物，已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。且如今赫南国朝堂上几派势力纷争，赫南国看似强盛，实则已开始从内部溃烂。

晏初云很想去看看，这赫南国都城与饶京相比，到底哪个更繁华，这赫南国比大晏到底强在何处，以至于大晏竟快要抵挡不住它的侵略。可章艺如此积极，确也让她疑惑，这人虽三番五次强调她对大晏无二心，晏初云却也不能全然相信。

“到时再看吧。”晏初云上船后站在船边看着自己的江山，远处群山连绵，近处却是已破败的码头。这码头200年前甚是繁华，海外的货物由此进入大晏，大晏的货物也由此贩卖出去，然而海禁200年后，此处荒草丛生，残破不已。它当真是映照着大晏的历史，由极为辉煌的时期到了如今竟连赫南国也快要抵挡不住。

是以晏初云不仅想去赫南国都城瞧瞧，更想去大余、乌突看看，她想看看为何大余、乌突能够成为这世上最强盛的大国，她想从这其中找到一个能让大晏也逐渐强盛的治国之道。

但这些想法晏初云如今并不会告诉章艺，因为她信不住这个女人，虽然章艺如今展示的才华已快要将晏初云折服。

与大晏港口的破败相比，淞州的繁华让第一次出海的尤三娘、盛伊然呆了眼。码头十分吵杂，却也处处商机，甚至能够看到金发碧眼的人站在码头，身后是他的货船，他正与赫南国商人讨价还价。

四处散落的搬运工看见新来的商船，如饿狼一般一拥而上，但这饿狼脸上却堆起笑意，朝着船上的人吼道：“各位当家掌柜，可需要搬运货物？”

章艺对跟随在二人身后扮作男装的亲卫军左校尉马若月道：“告诉他们，我们有人搬运。”

马若月立刻气沉丹田，压低声音对下方道：“无需搬运。”

这些搬运工才逐渐离开，有些却仍旧留在此地，想瞧瞧待会儿是否能够捡漏找到一份搬运工作。

章艺的确是与罗轩联系好，没一会儿，她便看见罗轩带人来到码头。

“下货吧。”章艺对马若月说，马若月立刻下船与罗轩带来的人接洽，开始有序卸货。

章艺与晏初云带着尤三娘二人下船，罗轩见到章艺，立刻上前道：“你们可算是来了，整个淞州城都盼着你们到来。”

章艺眨眨眼，对罗轩道：“表哥，我们的法子是否有效呢？”

罗轩哈哈笑道：“有效有效！你不知道，这几日每位到泰元福的客人都会询问，你们这泰元福每日飘香的那菜是什么，可否来一份。当跑堂告诉他们还需几日，可急坏了他们，这些日子天天来泰元福询问何时才可以点新菜。”

晏初云满是茫然，她有些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。去往泰元福路上，晏初云拉住章艺道：“你们方才说的是什么？我怎么不知。”

章艺道：“前些日子不是让几位厨娘到淞州教授泰元福厨师做海产吗？”

晏初云点头，这事她是知道的，可这与章艺表兄妹二人说的话又有什么联系？

只听章艺继续道：“我在晒场让厨娘们研制出一道汤，这汤喝着不如何，但闻起来却是鲜香扑鼻、味飘千里。这几日，厨娘们在教授厨师做海产时，锅里一直煮着这汤。汤香飘到泰元福，再飘到街上，勾得这些食客心痒痒，一众询问这是何物。”

“如此便可开始贩卖不是？”晏初云心有疑惑，食客已开始询问，那不就可以开始做生意了？

“如果当时便开始贩卖，如何吊着食客们的胃口呢？”章艺眨眨眼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，“你想想，你突然问到一物十分鲜香，却怎么也吃不着，时不时会心中不时想念，或许还会与人分享，如此，泰元福还未推出海产，却已经能在百姓心中广为人知，待正式开卖那一日，会是如何繁华的场景？”

当真是无商不奸。晏初云心中感叹，同时也十分佩服。而她们身后的尤三娘及盛伊然算是长了见识，怪不得章艺能将大晏泛滥的海产卖到赫南国，这样的手段，又有何卖不出去？

到了泰元福后，罗轩将几人迎进后方小院，附上好茶糕点，说过几句客套想念的话便问道：“表妹前几日提到的方法十分得当，若海产开售后生意不错，此法便可在赫南国的泰元福使用。”

章艺道：“是，此法用在很多菜色上都行，但这鲜货只能在沿着运河一带泰元福售卖，若要陆运，时间或许不等人，运到时鲜货已不再新鲜。”

罗轩点头道：“确实，此事便如此定下。”

章艺此时再道：“还有一事须麻烦表哥。”她指着身后尤三娘及盛伊然道：“这是大晏的丝绸商人盛伊然，这位是粮商尤三娘，如今二人女扮男装，想要分别了解赫南国粮食及丝绸的贩卖，表哥可否安排人带她们四处考察？”

罗轩此时并未立刻答应，反而眉头微皱，欲言又止。晏初云此时道：“罗当家有何要说的不如直言。”

罗轩漠然看了晏初云一眼，全然没有对待章艺的温柔，语气冷淡面无表情道：“这二位虽然装扮的十分像男子，却终究是女子，若遇上歹人出事了该怎么办？”

章艺转头看向晏初云，见晏初云脸色沉下来，又侧头看着自己表哥，略微烦恼的揉揉太阳穴。如今她这身份要办事还真是不方便，表哥罗轩心中应该是不信她真心要经商，而晏初云则不相信她的所作所为是真心实意为大晏。

此事拖不得，且章艺知道，无论是与罗轩谈话，还是与晏初云谈话，都不能避开另一人单独进行，否则罗轩和晏初云都不会相信她。

她脱掉自己一直以来披着的温和外表，眼神坚定凌厉看着罗轩，对他道：“我心中有一事从未与你们说过，这一次到赫南国，我想要去都城见见父母。”

晏初云意外的看着章艺，却又觉得她的话在意料当中，因为章艺早已与她提过要去都城的事情。罗轩却被吓到了，她知道章艺肯定会找机会回都城去看她的父王，可是没想到章艺竟然当着两人的面将此事说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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