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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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共区聚满客人，非常热闹。&ldo;老板，刚刚下的单是红茶，你弄成了绿茶。&rdo;阿敏小声提醒。&ldo;你来。&rdo;骆绎从抽屉里拿出手机，往吧台外走，&ldo;我处理点事。&rdo;骆绎上了楼，到周遥的房门口敲门，一连敲了好几下，没人应。&ldo;周遥？&rdo;他叫她，&ldo;周遥？&rdo;一直没人应。骆绎心下一沉，迅速下楼，找桂嫂拿了钥匙，飞奔上楼，打开房门，几大步走到榻边，拍开床前灯。周遥睁着眼睛，笔直而安静地看着他。那眼神要从他眼底看进他内心。四目相对，两人有几秒都没说话。骆绎终于皱眉：&ldo;叫你怎么不答应？&rdo;周遥眼睛黑漆漆的，看着他说：&ldo;不想理你。&rdo;骆绎噎了个严实，眼神变得严厉。周遥对抗地看着他，这回一点都不怵他了。最终，他恼烦又无奈地叹了口气，俯视着她，缓声问：&ldo;感觉怎么样？&rdo;&ldo;没事，我吃过药了。&rdo;周遥说。骆绎不听，要摸她的额头，周遥一把打开他，生气：&ldo;不许碰我！&rdo;骆绎低头看着她。周遥也知自己矫情了，瘪一瘪嘴，道：&ldo;说了没事，我故意的。&rdo;骆绎一时无言，问：&ldo;没吃晚饭？&rdo;周遥沉默半刻，选择了诚实。她小手默默地从被子里钻出来，指了指垃圾桶，她吃过面包和饼干，包装袋在里边。骆绎：&ldo;……&rdo;一面晓得不下楼，赌他会在意，一面又晓得不亏待自己的肚子。骆绎简直拿她没办法。&ldo;你手机呢？&rdo;周遥稍稍抬一下头，示意方向。&ldo;密码。&rdo;他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她，她拇指摁一下解锁。他把自己的号码存进去，拨了一下，放下手机。两人很久都没再说话，他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。周遥气了，说：&ldo;你走吧。&rdo;骆绎知道她等他解释，可开口无言，半晌，问：&ldo;你真想让我走？&rdo;周遥垂下眼眸，不做声。&ldo;嗯？&rdo;&ldo;对！你走吧。再见。&rdo;周遥翻了个身，把自己负气的情绪表达得清清楚楚。&ldo;我要是不‐‐&rdo;骆绎看见她的发丝贴在汗湿的后颈上，一愣，立刻把她翻过来。周遥正生着闷气：&ldo;你干什么‐‐&rdo;他大掌摁住她的额头，眉心瞬间皱起：&ldo;发烧了。&rdo;&ldo;我吃过退烧‐‐&rdo;&ldo;穿衣服，我带你去找医生。&rdo;周遥没动静。骆绎斥：&ldo;要我掀开被子给你穿？&rdo;周遥声音低了下去，这才说实话：&ldo;骆老板‐‐我头晕得厉害，没有力气。&rdo;骆绎扶她坐起，她烫得像一只火炉，他心中一骇，吃惊她如此高的体温，此刻竟还清醒。然而一坐起身，周遥就不行了。骆绎才松开她去拿衣服，周遥就轻飘飘地向后倒去。骆绎立刻回身把她拉进怀里，她晕晕乎乎：&ldo;诶？刚才还好好的。&rdo;骆绎把她抱在怀里给她穿衣服，眼睛扫一眼柜子，问：&ldo;你刚吃的药，药盒在哪儿？&rdo;&ldo;垃圾桶。&rdo;骆绎把药盒翻出来装进兜里。到了户外，深夜寒冷，周遥一阵一阵地发抖。骆绎把她拉回室内，说：&ldo;等我一下。&rdo;他拿来男士风衣，围巾帽子防风面罩，把她裹得严严实实。她头昏脑涨，鼻子也变得不灵敏，却闻得见全是他的味道。骆绎看一眼她蔫蔫的样子，轻哄：&ldo;坚持一下，村里就有医生，不远，一会儿就到。&rdo;周遥脑袋很重，咚地点了一下头。果然几分钟就到。然而，村里的医生走亲戚去了，不在家，诊所关门。骆绎在深夜的冷风里狠狠地咬紧了牙。周遥歪在摩托车后座上，呼吸越来越沉，意识越来越模糊。骆绎手伸进她帽子，探她额头，温度比之前更高了。骆绎给扎西打电话：&ldo;和你叔叔说一声，客栈有个病人要打针，我现在带人去镇上，麻烦他去医院等我。我一小时就到，不，‐‐四十分钟。&rdo;骆绎把周遥的双手拉到前边来抱住自己的腰，说：&ldo;你靠在我背上睡一会儿。&rdo;周遥点点头，脑袋靠在他背上，像蜷在他身后的一只虾米。骆绎发动摩托车，疾驰而去。夜幕下的群山一片黑暗，只有摩托车灯撕破一道光明的口子，在山路上蜿蜒前行，仿佛全世界的光亮都熄灭了，但仔细一看，世界并非完全黑暗，有隐约的天光，将山脉晕染成墨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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