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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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房下翠帷，莲帐舒鸳锦。欢情宜早畅，蜜意须同寝。欲共作缠绵，从郎索花枕。歌声到此，戛然而止。她的联想却没有停止，顺着歌词暗示的方向一直往前想，往前想，想到大脑发烧、一片空白。她突然后悔认识了贺兰。是的，她不属于他的世界，她不是他的同类，除了去死，她也不可能救他。她若有事，贺兰随叫随到，兰若是有事，她只能束手旁观，爱莫能助。她一直以为贺兰是不朽的。原来这世．没什么不朽，不朽的也终将消亡。斗转星移，她不知在山顶坐了多久，忽听见山道上树叶哗的一响，有人低呼：&ldo;皮皮。她循音而望，见是贺兰静霆披着睡袍走上来，忙站起来迎上去：&ldo;哎，贺兰，你……好些了？&rdo;月光下他的脸还是苍白的，走路也不是很有力气。手上的盲杖用力拄着地，几乎成了半根拐杖。&ldo;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？&rdo;他说，&ldo;我四处找你。&rdo;媚珠不在身边，难怪他找不到。地卜有块石头，他没看见，忽地踉跄了一步。皮皮及时抓住他：&ldo;啊，这千花果然厉害。下午你还没力气走路呢，现在都可以爬山了。快坐下来歇歇，坐这里，这块石头我刚坐过，是暖和的。&rdo;说罢，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拉着他坐下来。她也挨着他坐下，伸出胳膊挽着他。他垂头靠着她的肩，呼吸吹到颈间，依然是滚烫的。她微微一惊，摸了摸他的额，说道：&ldo;怎么你的头还是这么烫？你还在发烧吗？&rdo;接着，她忍不住又说：&ldo;狐仙也会发烧吗？你都烧了一整大了！&rdo;&ldo;别担心，我会好起来的。&rdo;他喃喃地说。&ldo;山风这么冷你也不多穿点。&rdo;她替他结好衣带，紧紧地搂着他，&lso;千花己经走了吗？&ldo;&ldo;走了。&rdo;&ldo;你们……嗯，那个&rdo;&ldo;你找千花，是谁的主意？&rdo;皮皮想，这时候她得保护苏渊：&ldo;没有谁，我自己想出来的。你们这么熟，你向她借点元气，她应当不会吝惜。&rdo;他的头茸拉着，不说话。她轻轻地又说：&ldo;如果不够，我……嗯……我也可以帮你。&rdo;最后几个字声如蚊纳，低不可闻。话刚说完，她的耳朵就给人揪了一下：&ldo;瞧你这头发好不容易长出来，我绝不能让它再掉了。何况你的元气太少，真的帮不上我。还不如每天带我去看足球来得快呢！&rdo;&ldo;我是说，…我是指……我可以请修鸥替我动个手术。我知道你这伤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。可是，我担心这段时间里赵松会来找你。&rdo;想到这里，她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，身子微微发颤。&ldo;皮皮，不用担心。我受了伤，赵松也受了伤。他暂时不会来找我。&rdo;她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她。见她半天不吭声，他忽然又说：&ldo;皮皮，我曾经对自己发誓，只要你还活着，我会尽力找到你，会让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感到幸福。如果你为了我而受到伤害，我绝不能原谅自己，绝不能！&rdo;他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，气息里充满力量，他一字一字地重复，&ldo;你听清了吗？皮皮？我宁死也不会让你这么做。&rdo;她的眼泪一卜子滴出来：&ldo;都是我害了你。如果你没有救…&rdo;&ldo;嘘……&rdo;他掩住了她的嘴，&ldo;戴上这个。&rdo;他的掌心里多了一样东西。媚珠。还是他的那一颗，在夜色中泛着隐隐的红光。她赫然变色：&ldo;你的媚珠？&rdo;&ldo;嗯，我送给你的东西不可以随便送人。&rdo;他的表情好像是一个家长在批评做了坏事的孩子，&ldo;我的媚珠，除了你，几百年来还不曾沾染过第三者的气息。皮皮啊皮皮，你就这么大方地送人了，你真是我的劫数啊！&rdo;她一下子就急了，敢情动物园她白去了嘛：&ldo;那千花她……究竟给你治了病吗？&rdo;&ldo;没有。&rdo;她顿时气结：&ldo;没有？她什么也没做吗？&rdo;&ldo;没有。&rdo;&ldo;这么说，你的伤她没治？&rdo;她几乎带着哭腔了，&ldo;千花长得不错呀，歌也唱得好，她是喜欢你的，你和她……也不必客气，对不对？贺兰，我不介意，只要你能快些好我真的不介意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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