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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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行刑那天，你咬紧牙关不吭声。你以为我看不见也听不见，就会少难受些吗？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叫做想象？&rdo;皮皮从没看过他的脸如此苍白，牙关紧咬，全身颤抖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&ldo;嘿……&rdo;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，&ldo;想开点，一切都过去了。几百年都过去了。你是个很忙碌的祭司，为什么反反复复还在想那一天的事？我是慧颜也罢，不是也罢，我都要开导你：生活是美好的，未来是光明的，不要老是停留在过去。我的话你愿意听吗？&rdo;皮皮觉得，这话说出来，口气很像是她大学时期的辅导员。他坐起来说：&ldo;你的话，我从来都很愿意听。&rdo;&ldo;那就好，那就好&rdo;心理辅导这么快就完成了，皮皮有一种成就感。&ldo;你曾经说，如果发生了什么事，你会在来世等着我。让我记得一定来找你。&rdo;他抱着她，亲吻她的脸，&ldo;你说的话，我怎么会忘记？我永远都记得！&rdo;&ldo;贺兰，&rdo;皮皮轻轻地推开他，&ldo;你的故事我听了很感动。不过，我真的不是慧颜，我是皮皮。我知道你很想念她，想念到发疯。可是，我是我自己，我不可以为你扮演另一个人。我不能，也不会。我是小人物，但我也是自己生活的主角。我不会扮演别人故事里的角色，无论那么做会得到多少好处或喝彩。我无法配合你，贺兰，请你原谅我。&rdo;他们之间，出现了微妙的冷场。然后，贺兰静霆释然一笑，站了起来，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：&ldo;对不起，我错了。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，我不应当向你提起另外一个人，我会好好补偿你的。&rdo;皮皮扬起头，笑眯眯地说&ldo;怎么补偿我呢，祭司大人？&rdo;&ldo;对我们狐族来说，蜜月不是指你的爱人带你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去度假。&rdo;他搂了搂她的肩，&ldo;蜜月是指那个人有能力让你在任何地方都觉得在过蜜月。&rdo;他们回到宾馆，不分晨昏地嬉戏。他将她搂在怀中，用下巴刮她的脸：&ldo;关皮皮，你是不是贺兰静霆的妻子？&rdo;她大声说：&ldo;是！&rdo;&ldo;关皮皮，你爱不爱我？&rdo;&ldo;爱！&rdo;最后，她累得睡着了，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裹着，很暖和。那是一条狐狸的尾巴，白得像雪。她居然没有吓一跳。&ldo;就这么多吗？&rdo;她沿着尾巴摸下去，却摸一个男人的身体。&ldo;就这么多。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吗，我就是这个样子的。&rdo;他睡眼惺忪。&ldo;其他部分呢？&rdo;她凝视着他的脸，完美无缺的人类的脸。&ldo;没有了&rdo;尾巴扬起来，轻轻拍了拍，像一只拂尘在她赤裸的身上扫来扫去。她将尾巴紧紧抱在怀里：&ldo;好可爱啊！我好喜欢它！&rdo;&ldo;嗯，我若死了，一定把它留给你做个围巾。&rdo;尾巴霎时间消失了，他披上睡衣坐起来：&ldo;早上想吃什么？&rdo;皮皮擦擦眼，死死盯着尾巴消失的地方，又用手摸了摸，什么也没摸到：&ldo;我刚才是不是做了个梦？&rdo;她想起了庄生梦碟的故事：&ldo;会不会是我一直都在做梦？&rdo;他的身形顿了顿：&ldo;有可能。&rdo;&ldo;哎，你以前说，你不可以变回去的！&rdo;&ldo;我怕你害怕。&rdo;&ldo;我不害怕，那我还能不能再看一下你的尾巴？&rdo;&ldo;要看多久？&rdo;&ldo;半个小时，行吗？&rdo;&ldo;最后一次满足你，小丫头。&rdo;那尾巴伸过去，将她卷了进去，和他紧紧地卷在一起。&ldo;干什么吗……。把人家捆得跟粽子似的。&rdo;&ldo;等我办完事回来，天天要这样把你绑在我身边。&rdo;次日清晨，他们坐出租在高速公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很小的县城。县城的名字，皮皮从来没有听说过。北方的秋季有点灰蒙蒙的，天高而远。一路灿烂的阳光，田野明亮却没什么颜色。比起湿润的南方，毕竟少了一点绿。过了县城继续往前开，走了不到半小时，终于停在了一个围墙的外面。下车一看，前面有块白色的招牌，写着&ldo;峰林养殖场&rdo;的字样。两米高的围墙，像监狱，里面很空旷，没有高层建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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