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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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宁老爷子戴着?氧气面罩，脸色苍白又难看，被?许清衍冷然的视线紧盯着?，手指不自?觉抓紧床单。

&esp;&esp;“戴着?面罩不好说话么，”许清衍开口，像以前事事照办一般，询问着?：“需不需要我帮你取下来？”

&esp;&esp;老爷子重?重?呼吸着?，氧气面罩一时覆满白雾。

&esp;&esp;很快，氧气面罩被?取下。

&esp;&esp;许清衍重?新坐回到病床前的椅子上，骨节清晰的修长手指拨动着?取下来的氧气面罩，再抬眸时候，漆黑的眸子又冷又沉。

&esp;&esp;“董事长，你是不是很疑惑，为什?么一醒来就看到我？”

&esp;&esp;许清衍刻意?把每一个字都说得?缓慢，这就像是一把一把刀，凌迟着?病床上的宁老爷子，凌迟着?他那颗心虚的心脏。

&esp;&esp;“比起您的小儿子，您还是差了一点点。如法炮制的意?外，没有如您所愿，所以现在我能安然无事地出现在您面前。”

&esp;&esp;老爷子脸色发白，几乎没有一丝血色，失去氧气，暂时不会有什?么问题，但说话的嗓音早已没有先前那般有力。

&esp;&esp;他听得?很清楚许清衍在说什?么，眼底的震荡久久没有平复。

&esp;&esp;“你……你在说什?么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在说什?么？您要跟我装傻吗？”

&esp;&esp;许清衍唇角微勾，冷漠地笑了一笑，眼神犀利下来。

&esp;&esp;他说：“可是我已经不想跟您装傻了。”

&esp;&esp;十几个小时前，许清衍和叶深一同返程，途径蜿蜒山路的时候，他接到老管家的电话。

&esp;&esp;许清衍在宁家十多年，管家对?他多多少少有些感情，实在狠不下心听老爷子的命令。

&esp;&esp;“我现在好好地坐在这里，您应该很失望。您觉得?我有些碍路，就想着?制造个意?外除掉我，在您的眼里，人?命原来就这么不值钱？”

&esp;&esp;许清衍说话的时候，眼睫轻抬，眸光像尖刀一样?钉在老爷子脸上。

&esp;&esp;“应该是不值钱的，谁的命都不值钱，包括你的儿子儿媳。”

&esp;&esp;宁老爷子开始挣扎，勉强从病床上支撑起上半身，企图拿出以往的威严来恐吓胡言乱语的许清衍。

&esp;&esp;“你——你闭嘴！你在乱说些什?么！”

&esp;&esp;许清衍静静看着?他，慢条斯理?地问：“我是在胡说吗？”

&esp;&esp;老爷子僵住，许清衍接着?说：“原本我一直疑惑为什?么您的小儿子会那么狠心，能对?亲哥亲嫂下手。现在我明白了，原来是一脉相承。”

&esp;&esp;被?戳中软肋的老爷子的胸脯因呼吸而前后剧烈起伏，终于听明白许清衍到底在说什?么。

&esp;&esp;“你知道?？”他几乎不能相信，“你什?么时候知道?的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一直都知道?。你以为七岁小孩就没有记忆？很可惜，我都记得?。我记得?我爸去世前发生的每一件事，记得?我妈一遍一遍地对?我重?复我爸是怎么死的，我妈跳楼前留给我的遗书，我几乎倒背如流。”

&esp;&esp;许清衍扯开这么多年的面具，一字一句，极其平静。

&esp;&esp;“宁董事长，你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把我从孤儿院接走?。”

&esp;&esp;他甚至不再用“您”这个尊称。

&esp;&esp;“你以为你这样?做，就能为你和你的小儿子赎罪？我从见到你的

&esp;&esp;病房内，极其安静。

&esp;&esp;许清衍坐在宁晚蓁的病床边，微凉指尖轻轻覆在宁晚蓁的手背上，想以此感受到她的温度，证明她的存在。

&esp;&esp;得知宁晚蓁出车祸的那瞬间，许清衍真的差一点就?疯了?。

&esp;&esp;儿时的画面全部闪现到脑海里?，那翻倒的车，爆炸后燃烧的火焰，一幕一幕真实重现。

&esp;&esp;他怕宁晚蓁有事，很怕，几乎都忘了?这一路是怎么赶回来的。

&esp;&esp;幸好，宁晚蓁还活着。

&esp;&esp;许清衍的手指微微收拢，将宁晚蓁的手抓在手心，视线一直落在昏睡的宁晚蓁脸上，长睫拢不住他眼?底的担心和心疼。

&esp;&esp;以前?他不信鬼神之说，此刻却怕极了?所谓的定数，他多怕老?爷子想要制造给他的意外，像报应一样落到宁晚蓁身上。

&esp;&esp;如果真是这样，他宁愿出事的那个人是他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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