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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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慧尧对何棠说：&ldo;女孩子嘛，可以少吃点饭，但一定要把自己弄干净一些。小时候洗澡不勤是因为条件不好，现在不一样了，去澡堂3块钱就能洗一次，想洗多久就洗多久，多舒服啊。所以何妈妈，你得转变观念了。&rdo;再后来，吴慧尧教何棠用洗面奶，抹润肤霜，还教她搭配衣服，梳头发、化妆，她买来五颜六色的指甲油，拉着何棠一块儿涂。她有电脑，喜欢和何棠一起看电影和连续剧，两个人边看边讨论。她们一起上课，一起吃饭，一起自习，一起去学校的小礼堂跳舞。吴慧尧交了男朋友，就因为那男孩在她耳边说何棠有点土，吴慧尧就立马和他分了手。何棠在泽土镇念高中时也有玩得好的女同学，但吴慧尧却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闺蜜。她们几乎无话不谈，形影不离，共同从十八、九岁的少女时代一路成长至今。可是现在，只是毕业一年多，好像一切都变了。半夜里道路不赌，出租车只开了40分钟就开到了王宇霖所住的小区。何棠下车向着小区里走，雨依旧很大，她也顾不得浑身湿透，拿出手机给王宇霖打电话。王宇霖凌晨2点才结束工作回到家，此时刚刚睡下，接到何棠的电话，他很惊讶。&ldo;小和尚？&rdo;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，&ldo;怎么了？发生什么事了？&rdo;&ldo;王师兄，你下来一下可以吗？&rdo;何棠的声音和着背后的雨声，透着一丝疲惫，她说，&ldo;我在你家楼下。&rdo;王宇霖下楼时很是疑惑，看到何棠竟是浑身湿透地傻傻站在雨中，他眸色一沉，赶紧将她拉到单元门的屋檐下，责备地说：&ldo;怎么了这是？下那么大的雨，怎么连伞都不带？&rdo;何棠不响。&ldo;是不是秦理欺负你了？&rdo;王宇霖皱着眉问，他快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何棠身上，何棠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了，挣了一下没挣开，她依旧一语不发，王宇霖摸了摸她的头发，全是水，他直觉她不对劲，问：&ldo;小和尚，到底是怎么了？你先跟我上楼把头发擦干，不然会生病的。&rdo;他去拉何棠的手腕，被何棠一把甩开。她抬头看他，眼神愤怒绝望。王宇霖心里渐渐明了了。气氛沉默而尴尬，何棠问：&ldo;为什么？&rdo;王宇霖平静地看着她，不答。何棠肩膀颤抖，大声地喊：&ldo;为什么？为什么你要这么做？！&rdo;她的喊声穿透雨幕，在深夜显得尖锐可怕。王宇霖镜片后的眼睛逐渐冷了下来，他淡淡地说：&ldo;你说是为什么。&rdo;&ldo;王师兄……&rdo;何棠双拳握紧，几乎难以自控，&ldo;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？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？&rdo;&ldo;哪种事？&rdo;王宇霖冷冷反问。还没等何棠说话，他又开了口。&ldo;我和你说过，我父亲在我9岁那年跳楼自杀，对吗？&rdo;何棠：&ldo;……&rdo;王宇霖的语气浅淡，他的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：&ldo;我爸爸是改革开放初期最早下海的那批人，是家族里最有本事的一个，他很有能耐，赚了许多钱，所有人都佩服他，崇拜他，甚至是巴结他，奉承他。我是他唯一的儿子，那时候我穿最好的衣服，玩最好的玩具，上最好的学校，放暑假还能坐飞机出去玩。&rdo;他凛凛的视线直逼何棠：&ldo;但是后来我爸爸办厂失败了，输得一塌糊涂，欠了一屁股的债。本来嘛，他那么聪明的人，从头来过，慢慢还债就行了，可他偏偏想不开，一冲动就跳楼死了，把一个烂摊子丢给了我妈。&rdo;&ldo;家族里的人和我们断绝了来往，因为怕我妈上门去借钱啊，以前使劲拍马屁的人一下子全看不到了。我们搬出了原来的大房子，住进了棚户区，有人成天上门来讨债，还威胁我妈如果不还钱就要把我卖了。&rdo;&ldo;那十几年我和我妈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？何棠。&rdo;王宇霖抬头看看天，大雨倾盆而下，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肩，他的视线穿过雨幕放到很远。&ldo;我妈早上去卖早点，白天去给人做家政，晚上再去夜市摆地摊，每天都只睡4、5个小时。那时候，早晚我都会去帮她的忙，作业我都是在夜市摊就着路灯做的。我们被人赶过，没人骂过，甚至被人打过。有人端了我们的夜市摊时我才十几岁，打不过人家！眼睁睁看着我妈被几个男人推到地上挨了几脚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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